大我夫人眼神一亮,带着些许娇憨拍了下手,&ldo;是啊!既然璃璃子小姐喜欢,我当然是要装些给你的。干脆我在装一罐干花好了,一罐干花,一罐蜂蜜,这样你喜欢的花茶就有了。&rdo;,大我夫人很欣喜的回到厨房寻找干净的罐子。
条野目送大我夫人离开后,也起了身,晃了晃杯子,粉紫色的茶水蕩漾着映不出条野的面孔。
&ldo;璃璃子小姐,接下来我们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啊!&rdo;
清浅的叹息,带着对方凉薄的情感刺入观月的耳中,天色渐晚,光线愈暗,观月的眼皮再无力支撑,伴着身体失重的坠落,黑暗终于降临。
与他说,与我说
来势汹涌的大雨已经停下来了,但天空仍旧阴沉沉的,夜幕的降临似乎将整片天空都压得更低了。
染过雨水的绿植在夜色下难以看出翠色的美丽,只能看到它们肆意生长的模样变得狰狞可怖。
下野町纵然发展的比曾经要好,但到底仍属于乡下的地界,而乡下的夜晚总是比不上城市的夜晚繁华,到了下工的时间,男人们约在酒馆中喝上几杯就四散归家了。
现下平整的马路上已经鲜少有行人走动,车辆也都熄火停好。
忽的一下,有两道刺目的光从远处直沖沖的划过来,车辆疾驰,车窗上贴了防窥膜,路过的人好奇望过去勉强辨认出印在车门上的厂商标识。
那是关口养殖场的送货车。
那车并不大,多是用于调配急货时先应付一下用的,有时候也会在晚间急沖沖的驶来,过不了多久又急沖沖的驶出去。
某种意义上也算的上是下野町的夜间一景了!
行人们笑着閑谈几句后继续往家中走,一如既往地看不到远去的送货车中位于后座被束缚起来的女人。
意识在半睡半醒间浮沉,能感知到身体的僵硬却不能清醒过来缓解。虽然是坐着的状态,但身体被束缚住了,手腕被麻绳固定在身后,都是被系的很紧,紧到绳子勒着肉,肢体末端因血液不通变得冰凉。
很难受,鼻腔中还充斥的奇怪的令人烦躁的气味。
在一个转弯的路口,身体被离心力牵引着向一侧歪去,却又被安全带稳稳的固定住,弯道过去后,车子继续向前行进。
能感受的到,被束缚的感觉,车内皮具的味道,路面细小凸起带来的颠簸。
全部,都感受的到。
正是如此,才格外绝望。
观月花眠突然就知道了体育馆中感受到的那些痛苦、那些崩溃、那些无力是为什麽産生的了。
无法清醒过来的意识却能分辨出外界的动静,以各种原因带入养殖场内被残忍杀害,或许是因为挂念着家人而无法得到灵魂的解脱,只能日複一日的在下野町游蕩,还要看下野町的居民崇拜着幕后兇手,甚至是自己的孩子濡慕着关口先生。
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绝望啊?
而她现在所经历的以及即将经历的正是她们曾经经历过的。
被禁锢的灵魂在无声的哭泣。
在寂静深夜的深处,那些不被常人所直视的存在仍在游蕩着,重複着她们曾经到过的地方,在一个弯道,她们感受到了,曾经同样感受到的绝望,她们自发的聚集,甚至挤入车内,伸出惨白的发青的手去触碰。
对于看不到这些存在的人什麽都感受不到,前排的司机还心情颇好的哼着歌。
但对于观月花眠来说,她昨天亲身感受到了什麽叫寒气逼人,对于温度的骤降,即便还无法彻底清醒过来看看现状的她也能猜出眼前大致景象。
比起畏惧,此刻的她对于这些存在更多的是存有怜悯的心态,想帮助她们解脱的想法。
这份情感自内而外幻化成风、幻化成烟,追寻着不甘,安抚着无助。感受到这抹思想的存在再一次地聚集在了关口养殖场中,围绕着送货车,围绕着璃璃子。
灵异的扭曲情感严重影响了她,这不单单是指温度的变化,还有心理的。她的灵魂被分成两半,一半以观月花眠自居,清醒的知道自己本是为了围困条野采菊才在这里;而另一半深受璃璃子影响,无可自拔的追寻着灵异,深爱着灵异,甚至是为了怜悯灵异自愿献身。
她被拖入了更深的昏迷中,璃璃子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浓黑的线条正在眼眶内滚动着。
与他说,与我说
似乎有什麽在这样述说着:&lso;向下坠落,到更深的地方去,潜入到无人窥见的深处去。&rso;
身体开始变得轻盈起来,不受重力的影响轻飘飘的向上浮起,却又被浓黑黏稠的、表面泛着彩色流光的存在化成触手般的模样向下拉扯着她。
她在哪里?
没入浓黑还偶有彩色流光的存在中,世界剎那变得寂静了起来,下坠的速度不可察觉,仿佛她静止在这片浓黑中。
不知时间走了多久,这片寂静中开始响起了水沸腾后翻滚的气泡声,大片大片的,从四面八方汹涌过来。
裹挟着璃璃子身躯的触手将她翻转,不过是身体朝向的改变,外界的变化却大的如同世界转变了一般。
她应该在一辆车子的后座上,被束缚地紧紧的。
可眼前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白,到处浮动着,白色摸过她的头发,摸过她的手臂,摸过她的衣服,白色将她同化。
伸出手向下拨动,白色,白色,白色&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蓝色,蓝色,蓝色&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一道柔和的光就掩在这些蓝色的下面,她看了它,奋力奔向它,不知疲惫地挥动着手臂拨开那些蓝色,终于她坠落进了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