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江然。
想到这,他又皱起眉,心里埋着疙瘩,时不时地膈应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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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栀去了公司,看见江然在工位上收拾东西才知道,他被从行政调去了销售部。
她下意识觉得,江然调岗的事和季清缘有关。
走过去,帮他把桌面上的杂物放进纸箱子里。
江然小声对她说了句“谢谢”。
“别客气,”姜泠栀悄悄勾起他的小拇指,暗示道,“我们现在不是那种关系么。”
她补充:“不需要客气的关系。”
江然的手指很长,反握住她的手,手指穿过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藏在办公桌后面,隐晦、又暧昧的动作。
他冷白的皮肤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皮耷下,目光落在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手上,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姜泠栀开口问:“你怎么会突然被调去销售部?”
江然收起目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
“可能什么?”
“没什么。”
他没说,将“季总”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他就算不说,姜泠栀也清楚,拍拍他的手,接着转身去了季清缘办公室。
她没敲门,直接走进去,季清缘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身后的椅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白衬衣袖口挽到腕骨上面一点,手里握着支派克钢笔。
他在给文件签字,抬头就见她一言不发地走进来。
姜泠栀走到办公桌前,对上他的目光,“江然被调去销售部了,是你干的?”
笔尖落在纸张上,晕染出墨点,季清缘放下钢笔,回答:“是我。”
他不禁想,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是要为江然出气吗?
他没直接开除江然,已经是足够包容。
“你不准备狡辩……我是说解释。你把他调去销售部,不是出于私心,是因为他真的适合那个岗位。”她印象中季清缘的形象,应该更加正直。
他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深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无端地让人压抑起来。
“我不想对你撒谎,你指望我对一个情敌会有多善良?”
装得云淡风轻、岁月静好,有时疲倦,也想在她面前吐露心声。
他沉下目光,“我会做的,当然是抓住所有的机会打压他,让他失去和我竞争的资格。”
姜泠栀质问他:“你不觉得这样挺卑鄙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又没在工作上出错,你现在调岗,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除他?”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季清缘了,替江然说话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至始至终都没办法和季清缘处在相同的位置思考。
季清缘身处高位,而她就像那个侥幸坐上高台的人,相比他,她更加底气不足,对江然则抱有曾经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