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上班吗?”贺兰月侧脸看他一眼。
“上午开会,我不去也没事。”喻星洲垂着眼低声道。
避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贺兰月领着他往医院的草坪那去,拐角的地方,摆放了一座喷水池,后面就有长椅,很多医生病人会来这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吃午饭。
清晨的时候,这里人少,坐在其中,草木葳蕤的香气和喷水池簌簌的声音将四周笼罩出一个较为安静的空间。
两人一块坐下,喻星洲给她打开保温壶,里头的汤看上去很清淡,他找出勺子给贺兰月。
贺兰月胃里空空,正感觉一团火一样上下翻动,她刚上完夜班,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胃里暖了过来。
味道很清淡,早上喝刚好。
“你手艺真好。”贺兰月忍不住感叹道,旁边的喻星洲笑了下:“还行,别的也不会,有段时间我姥姥很爱喝汤,我学了一两道。”
贺兰月又喝了一口,才开口:“下次别送了。”
喻星洲一怔,眼底有不明显的受伤神情,没有问为什麽,应了声好。
贺兰月扭头看他:“怪麻烦的,而且你要上班,送过来这麽远,很累。”
“不累。”喻星洲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转开视线,看着贺兰月肩膀后的草木,说:“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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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错过贺兰月的肩膀。
四周的鸟鸣清脆,话音落的瞬间,在两人身边忽然起了一阵微风。
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贺兰月随手解开了自己的头发,及肩高的头发因为被绑了一夜有些卷曲蓬松,此刻被风吹动,她发丝间的香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喻星洲不动声色的抽动了下鼻子,像吸烟一样呼吸着那转瞬即逝的香味。
而贺兰月注视着喻星洲的视线微微一震,原本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慢慢褪色,转而换成了一种更加明显的动容之色。
清晨起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贺兰月是好看的,就像是她收藏的那些价值昂贵的珠宝,带有一种令人觉得惊豔的美丽。
她的眼睛长而眼尾上挑,眼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猫眼睛一样泛着惊心动魄的宝石色彩,大概是经常微笑的原因,双眼皮的褶皱在在他微笑的那一刻,连带着挺翘的鼻子和柔软的嘴唇,让贺兰月多了一点温柔宽厚的气息。
因最近都是在工作,没有时间出去放肆的游玩,原本有一点晒黑的皮肤,再次回归过于冷淡的白。
喻星洲的视线一一收回,集中在她的脸上,从贺兰月的额头鼻尖,再到嘴唇下巴。
他的视线就像蜗牛的触角,最后还是回到了贺兰月的眼睛。
视线相交,莫名的贺兰月靠近了一点。
对于贺兰月下一步的行动,他有一点预感,但并未有拒绝或抗拒的动作。甚至有些悄悄握紧了双手,心中隐隐煮沸了些期待的心情。
风将她的视线送了过来,似乎不知道什麽时候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他的肩膀抵着自己,好像两棵互相依靠着生长的树。
在贺兰月的膝盖碰到喻星洲的膝盖时,贺兰月猛的惊醒,恍如隔世,好像才从水底下一跃而出一样,脸红的过分,有些讶然的瞪大双眼,贺兰月结结巴巴的开口:“是好久没见来着,工作太忙了,不,不是,也没有那麽忙。”
她想说什麽来着?
贺兰月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说的一堆废话,脑子里就剩一个想法。
喻星洲身上好香。
喻星洲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忽然这个仿佛只剩两个人的小世界一下被打破了,声音伴随着氧气一起涌进这个小世界里,周围也出现了路人的存在。
喻星洲甚至眼睁睁看着两个路人结伴从他们面前走过。
虽然那两个路人并没有擡头看一看他们,但是喻星洲总觉得,刚刚两人那个接吻的预备动作已经被人发觉。
喻星洲心里一震,那张平日总显得略微平淡的脸上,觉得像是被太阳照得太过分,有些火辣辣的。
在听贺兰月结结巴巴的解释,他转瞬就镇定下来,因为知道贺兰月,一定没发觉自己刚刚的类似迎接的行为。
这个吻半途而废,每个人都极为默契的一同装作忘记了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个自觉犯了傻,一个自觉难为情。
两人一同在医院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散了会儿步就分开了手。
临走前贺兰月仍有些不舍,并没有什麽挽留的正当理由,毕竟喻星洲是翘班出来的,她想了半天,总算在肚子里翻出一个不算冒犯的理由,说“早上我吃了你煮的汤,晚上我请你吃饭,作为报答可以吗?”
喻星洲下意识的笑道:“这次还有烟花秀吗?”
说的是两人第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贺兰月那个没来得及取消的烟花秀。
贺兰月抿了下嘴唇,忍耐了一下,她和喻星洲对视一眼,两人一对上视线都没忍住,齐齐笑了起来。
“如果你还想看的话,这次也可以有。”贺兰月看着他,莫名的视线又往下移了一寸,还是落在他的嘴唇上。
喻星洲迎着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笑着摇头“算了,大费周章又不是生日,费那个劲。”
“好,那你生日就再费劲一回。”贺兰月开玩笑道,迎着阳光,她眯着眼望了他一眼。
因为和喻星洲约好了时间,贺兰月回去定好闹钟倒头就睡,她熬了一夜确实没有力气,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耳边是闹钟叮叮铃铃的声音,她模糊着眼睛伸手摸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