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嫔就很心累,有种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的沧桑。
好在儿子是个白眼狼,儿媳妇却是个大气的。直接把臭小子拽开:“爷别闹,东西再好也是死物。哪儿抵得住额娘十月怀胎,将您生下的诸般苦楚。又哪儿比得上这些年来,她殚精竭虑将您养大的艰辛?”
“蓼莪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我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说的可不就是父母育养子女之恩,天高海深。咱们当子女怎孝顺都不为过,何况区区一块玉石?”
可……
话虽那么说,但这玉一点都不区区好么?
他都盼了那么那些年,早就想好了用处。原以为题太难,皇父之心太狠,他这辈子算是跟宝贝没了缘分。谁想着,兜兜转转的,它竟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自己身边呢!
不由让他倍加欣喜,万分不舍。
结果玉没到手,倒成了个活背景,衬托得福晋越发孝顺可嘉。
眼见着额娘收起了严肃,笑得如沐春风。甚至拉着福晋的手,一口一个舒舒的,叫得分外亲热。知道的,是福晋是她刚进门的儿媳妇。不知道的,还当福晋是娇娇爱女,他才是那不招人待见的女婿呢!
弘昼:……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点隐隐欣慰。早就听说婆婆媳妇儿看着一团和睦,实则呀,最是容易出嫌隙。
轻则互相瞧
不上,暗地里说坏话、吐口水。重的相互使绊子,下黑手,恨不得对方早早归西。婆婆磋磨媳妇的屡见不鲜,媳妇暗地里下黑手大逆不道戕害婆婆的也曾有耳闻。
当然,除却这些极端的。最常见的是娘俩互相争锋,当儿子当丈夫的左右为难受夹板气。
为免自己变成那样的小可怜,弘昼没少私底下做功课。结果……
三十六计还一计都没用上,这婆媳俩就情同母女了!
“怎么可能?”舒舒笑:“托那块玉的福,额娘确实对我有所改观。”
“唔,大概就想着,这妮子虽然有一身怪力,让本宫不得不担心好儿子的安全。但却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最起码这个孝顺大方劲儿,就很是难得。”
“嗯,比本宫那个抠门儿子强!”
弘昼抬手就要往舒舒头上胡撸,结果被人家刀子般凌厉的目光一盯,马上就怂了怂。
可手退回到半路,又想起两人已经成婚。他再怎么样,也算不得唐突。
又勇敢地试图再伸回去:“夫为妻纲,丈夫便是妻子的天。莫说摸一摸,便,便再怎么样,也是使得的!”
呵呵!
舒舒笑:“爷只听说过夫为妻纲,丈夫是妻子的天这种吗?有没有听过,一个门口一个天的说法?”
嗯???
弘昼诧异,有点搞不清楚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舒舒但笑不语,问急了就说法不传六耳,等回阿哥所的。
如此,弘昼便不再问。
等回
了阿哥所,屏退了左右。他才懒洋洋看着舒舒:“喏,回了阿哥所,也把不相干的人都撵出去了。这回,福晋总能揭晓谜底了吧?”
舒舒笑着扬了扬小拳头:“我觉得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谁更有道理听谁的,爷觉得呢?”
“一力降十会嘛!”
“皇阿玛都叮嘱,让我别一味听你的。要好生辅助你,敦促你。我要是一直好好听话,岂不是抗旨不尊了吗?”
啊这……
弘昼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舒舒能蹦出这么几句来。
闻言都要伸手摸摸她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热了!
“是,你是有那么把子力气。出其不意之下,还真容易让人着道儿。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以为爷都已经吃了两次亏,还会让你再得逞第三次?”
虽然坊间都传言五阿哥文不成武不就,只有荒唐第一流。
可那也分跟谁比好吗?
好歹,他也是自幼就进了无逸斋。被里面的太傅、谙达等,耳提面命了许多年。再怎么尽力划水装阿斗,也耳濡目染了许多。绝不是福晋这等有点蛮力,才练了区区俩月不足的新手能企及的。
对此,舒舒只乐:“是骡子是马,得牵出去遛遛才知道,爷这么武断可就不对了。”
“不如咱们比比到底谁的拳头大,好决定这个家到底谁来做主?”
弘昼眉头皱得老高,做贼似的瞧了瞧内外。
确定没有被偷听之虞后,才长舒了口气:“你这好胆
,亏得遇着爷。否则换做别个阿哥,哦不,就算是普通酸丁,都得火冒三丈。直接大骂出口,接着什么女戒、女则的都给你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