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摇头:“儿媳愚钝,也想不出其中关窍。只心急维护我们爷,翻墙而入跟四哥说了几句话。却不想他勃然大怒,对儿媳横加指责。这,虽有不妥,但毕竟是我们爷的亲哥。我也不好说什么,免得因我之故,影响了他们兄弟感情。”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我面打我们爷!”
提起这个,舒舒心里的火就蹭蹭往起蹿。
说话间都很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得裕嫔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再没想到,你这还是个护短的!”
舒舒脸上一红,再没有之前的飒爽果毅。只如情窦初
开的小女孩般微微低头:“那,那不是应该应份的吗?爷对我好,我也尽己所能地对他好啊!外面的风评怎样于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凡爷的心不变,我就牢牢站在他这头!”
“四哥算什么?皇阿玛面前,我还拦着不让他动手打我们爷。可惜昨儿我,啊不,儿媳回来的早了些,不然说什么也得拦着皇阿玛,不让爷受这等苦楚……”
弘昼笑着摇头:“得得得,你可快消停消停。”
“知道你护短,舍不得爷受罪。可也的分什么场合、什么事儿。踹四哥一脚道歉可解,踹皇阿玛一脚……搞不好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好不容易迎回来的福晋,爷可不想还没做对真夫妻,你这卿卿小命就没了!”
弘昼素来随性,意识到舒舒跟普通闺秀不同,并不会被他的粗蛮吓到后。这货就放弃收敛,并更加的放飞自我。
小荤话张口就来,不带半点磕绊的。
舒舒从后世而来,身边哪个不比他放得开?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不以为忤。只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的,少跟危险人士往来,杜绝危险话题。不然啊……”
“我怕你坚持到了圆房,有朝一日也难免扔下我们孤儿寡母!”
裕嫔:!!!
粉面含羞,无限震惊地看着他们俩:“你,你们!怎,怎么能这般口无遮掩,将那等不矜持的
话挂在嘴边上?”
弘昼舒舒双双红脸,终就为忽略额娘婆婆付出了代价。
见他们如此,裕嫔也有些羞赧。
三脸尴尬中,到底还是舒舒打破了沉默:“皇阿玛给了时限,三日之内就要离宫呢!亟待收拾的东西多着,额娘您看……”
是不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别耽搁了咱们的宝贵时间?
但这在裕嫔看来,就是儿媳妇想让自己帮忙却不好意思说啊!当下笑道:“我看,我看弘昼伤着,你又是个刚大婚没经过许多事儿的。俩一对儿迷糊精,很需要额娘这样的老手帮忙!”
“这不好吧?”您刚刚还怒火卷起万丈高,差点儿把我给烤了!
一转身的功夫,就完成从恶婆婆到好婆婆的究极进化了?
速度过快,她有点接受不来啊!
裕嫔摆手:“有什么不好?婆婆帮媳妇,这不理所当然?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不该莽撞的时候莽撞,不该客气的时候瞎客气。”
“嘿嘿!”舒舒笑:“儿媳可不是莽撞,是紧要关头没想那么多,就琢磨不能让爷犯傻!爷本来就不擅文、不爱武,让皇阿玛颇多失望。万一再……还不得被揍到额娘都认不出来?”
“是是是!”裕嫔好笑摇头:“就你最惦记那个混不吝。”
“那可不?”舒舒傲娇扬眉:“夫妻一体呐!而且爷说了,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是妻子的天。当着我面儿欺负我们爷,可不就是塌了天的大
事?便是谁,也甭想好了去啊!”
裕嫔震惊,久久无语。
冗长沉默后,终是说了跟皇后一样的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我儿既然有幸遇到了,当珍之爱之,勿使这傻丫头真心错付。”
弘昼脸上又着起了火。
真是的,他平日里口花花着。什么荤段子,小情话的张口就来,俨然一个纨绔。怎么到真章了,反而成了锯嘴葫芦呢?
弘昼挠头,呐呐说了句:“额娘放心,儿子省得的。”
裕嫔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回头趁着儿媳去忙活的空档里,到底还是没忍住提醒:“你这福晋虽然礼节规矩上差了些,为人呢,也挺莽撞暴力没什么心眼。但一心护着你,为捍卫你的利益不惜杠上任何人啊!”
“单这一片真心,就已经胜过了所有。我儿务必珍之重之,切莫错打了算盘。”
弘昼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抻着伤口。
气得裕嫔抬手掐在他脸上:“笑笑笑,额娘讲了什么笑话么?”
“没有没有没有!”弘昼否认三连:“额娘金玉良言,字字珠玑。让儿子如醍醐灌顶,都恨不得镌刻成书画,奉为座右铭,怎敢发笑?只,只觉得熹妃娘娘白白辛苦许久。嘴皮子都快磨破地给额娘攒火,结果……”
“生生给福晋撺掇过来个帮手!啧啧,她要是早就预料到这个局面,非哭着喊着拦着您不可。”
这么一说,裕嫔也不禁笑出了声:“你这混账小
子啊,就是促狭。熹妃娘娘只是心忧,唯恐些许小事误了你们兄弟多年情分罢了,哪有许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