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瑛笑眯眯撸起袖子:“额娘看,没瘦哦,是精壮了!自从儿子开始练武,每顿能吃五大碗。饭量大的,皇玛法都专门传过太医。生怕儿子这不知道节制的,再把脾胃给吃坏了。”
“还是太医保证,说儿子吃得多,消耗得更多。不会有丝毫问题,还有利于成长,这才免了儿子饿肚子的惨景!”
然后吃得多,长得快。
个子如雨后春笋般,不停的拔节,拔节再拔节。一年四季而已,他因长高了衣衫尺寸不妥当而重做了六次衣裳。较去年,足足长高了三寸有余。明儿才六岁的他,身高说十岁都有人信。
弘昼拉过来一比划,好么,都快到他胳肢窝了!
惊得他直绕着孩子转圈:“乖乖,往日里不特别注意还不显,今儿特地比一比还比出震撼了。你皇玛法都给你小子用的什么啊?短短一年竟长了这么高!”
永瑛嘿笑:“回阿玛的话,儿子泰半与皇玛法一道。他老人家用什么,儿子就用什么。”
所以,答案是御膳?
弘昼:……
相比于他的震惊,舒舒则满是担忧:“额娘恍惚在哪本书上看过。说这小孩儿啊,运动量大,长骨生长忒快。与局部筋肉、筋腱发育可能会不协调,导致下肢肌肉疼痛。我儿可还好,可有这方面的症状?”
“有呢!”永瑛点头,一脸额娘您可真真料事如神式赞叹:“
就如额娘所言,刚开始的时候,儿子都疼哭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症候,皇玛法请了太医给针灸、推拿,又开了好些个强筋健骨的药膳,这才好了。”
“打那以后,皇玛法令人多给儿子做鱼虾、豆类的吃食。儿子也注意着,没再那么拼命的练功,便再没发作过。”
弘昼刚要叮嘱傻小子报喜不报忧,结果一个眼色慢了些。
混账东西就和盘托出,听得福晋泫然欲泣什么的。弘昼赶紧上前揽住爱妻肩膀,并给蠢儿子个‘大过年的,你给爷适可而止些’的警告眼神。
然后才用柔到滴水,到永瑛要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好福晋莫哭,大过年的不吉利不说,还太伤身子。”
舒舒还有些迟疑:“可是……”
弘昼伸手在她唇间轻点了下,温柔却坚定地道:“没有可是,你有句话说得好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小子志向高远,当然得在启航前好生学文习武,积蓄力量啊。亚圣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有些路是他自己选的,有些苦也是他必将承受的。咱们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别给拖后腿。更不能心疼溺爱,否则到了那个位置却扛不起那个责任,对他对天下来说都是祸非福!”
这话说得略重,也特别的真。
以至于舒舒眉头皱了几皱,也没想出丝毫的反驳之词。倒想起了前世练武时,往往对
自己最狠最严格的。才取得更大更好的成就,才在危机到来前能妥善保护好自己。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而溺子,如杀子!
认识到自己差点思想滑坡的舒舒赧然一笑:“是,爷说得对。是我太久没见到孩子,分外想念牵挂又存了几分内疚。这才倍加不舍,差点儿做了那等自己最鄙视的傻瓜慈母。”
“无妨无妨。”弘昼弯唇,笑得可大气:“久别重逢,莫说你,爷也激动着。再想不到皇阿玛居然临时变卦,将这小子给送回来。原还以为今年算是见不到他,得明年养心殿或者毓庆宫擎早呢。”
“还好还好,没枉咱们永璧非坚持将他大哥的碗筷摆上!”
一直静静旁观,直到被点名才抬头的永璧温温柔柔笑:“额娘说,过年,过的是团圆。阿玛、额娘、大哥跟永璧,一家。”
少一个都不是团圆,当然不能少了大哥的碗筷呀!
永瑛俯身,摸了摸弟弟的小光头:“二弟可真厉害,都会说这么多话啦?前两日往交泰殿给皇玛嬤请安,巧遇谦嫔娘娘跟十叔。谦嫔娘娘还夸,说十叔已经会叫皇阿玛、皇额娘,认识许多花草树木了。”
一屋子嫔妃夸聪慧,谦嫔娘娘还有意无意提起自家二弟。说两个孩子仿佛,不知道这学习能力是不是也差不多。
当时永瑛怕暴露了弟弟的天才,让皇玛法再起教养之心。直接一道圣旨抱进宫,让阿玛额娘
膝下空虚,弟弟也颇多拘束。所以不但没有反驳,还随大流说了句十叔聪慧。
现在看着,这差距……
就是天才跟普通人吧!
要么说父子呢?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心有灵犀的。
永瑛这想法刚在脑海中闪现,弘昼就直接嘲出了声:“谦嫔也是心大,就她那落地就差几个心眼的,能生出什么聪明人来?还敢跟爷家道儿比!啧,马不知道脸长啊。”
难得的一家团聚,舒舒才不愿意提及些个无赶紧要的人呢!
赶紧拉着儿子入席:“来来来,大好节日不言其他。快各就各位,说说过去一年的收获与对新一年的展望!”
作为一家之主,弘昼第一个端起盛满果汁的酒樽:“过去的一年,咸鱼生活顺遂无比,希望新的一年也能继续顺遂下去?”
眼见着永瑛捂脸,不忍直视。福晋皱眉,颇为不满。
弘昼忙轻咳了两声,火速改了口:“开玩笑,开玩笑啊!过去一年,咱们府上安定团结,所有人等各司其职。福晋管理中馈,教养孩子,还孕育双胎,最为劳苦功劳。为夫先敬福晋一杯,希望福晋平安诞下腹中胎儿。”
舒舒举着同装果汁的酒樽与他碰了碰:“还有呢?”
“没了呀!”弘昼摊手:“明年的重中之重就是照顾好你,让你们母子平安。”
舒舒抬眼,就看进他那写满了真挚的眸子中:“你们母子平安,咱们阖家安好就是最最重要的事儿。如
永瑛写的那对联横批一样:平安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