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留恋。
崔毓对他教导严格,课业繁重,崔奉初往往深夜还在温习。
不过他今日心思并不在这本早已烂熟于心的兵法书页上。
崔奉初特意在沐浴后,穿了新做的那件素白衣袍。
月华笼罩白色纱袍,衬得他如谪仙般出尘飘逸。
玉簪绾了一半的头发,其余披在身后。
看似随意,实则任意一股风都将是他的助力。
夜已深,他眉目间染上倦色,怀疑自己今日该落空了。
突然,窗台那边有异样响动。
声音不大,崔奉初正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下一秒,一个小石子再次打在窗户上。
啪嗒一声,干脆利落。
不过力道不大,看得出,丢石子的人没想以此攻击他。
毕竟,这点动静还不如推门声大,更像是一种提醒。
崔奉初推开窗户,没有见到人。
“出来吧,我已经听见了。”
季檀珠突然从窗子下的盲区跳出来,想吓崔奉初。
只可惜崔奉初反应慢了半拍,季檀珠出现好一会儿了,他才恍然大悟,知晓她的意思,极其认真的啊了一声,装作被吓到的样子。
季檀珠眼神幽怨,明亮的杏眼一眨不眨,丝毫没有困倦之色。
她趴在窗边问他:“你小子怎么恩将仇报?”
荷包
崔奉初眨眨眼,似是不解其意。
“崔某何罪之有?还请女郎明示。”
月朗风清,除却天地间的风声,以及微弱的虫鸣,再无他们之外的声息。
这种静到孤寂的夜,与天边寥寥的月相和,愈发衬托出崔奉初衣白胜雪,风光霁月。
这双眼比玻璃珠子还通透清澈。
要不是心中拿捏着他的破绽,季檀珠差一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你捡到风筝时,分明听到我说的话了,为何还要执意入府拜访?”
长公主听闻崔奉初来拜访,虽未因此迁怒于她,可这几日的表情都阴云密布。
定是觉得崔家人晦气。
“因为崔某知道墙后是女郎你,这才借风筝的光,寻了个理由上门拜访恩人。”
崔奉初面露些许懊恼,目光诚挚,与季檀珠对视时,眼中似有水淋淋的光。
像是幼犬一般,可爱可怜。
季檀珠的心被这点水光浸软,犹豫道:“是吗?”
见她眉头放松,崔奉初垂下眼睫,似是懊悔:“崔某笨嘴拙舌,没能转达清楚意思,致使长公主误解,这才耽误了送还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