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喘气,就还有危险性。
季檀珠回头,看见宁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说:“先说好,我就是个有点贪财的小老百姓,对你没有恶意。既然你还没死,咱们谈一笔生意,各取所需怎么样?”
宁闯闻言,缓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说。”
凭借季檀珠对宁闯的了解,这个话痨小子这么惜字如金,不符合他一贯的说话风格,这会儿定是没有能耐再起身追杀她了。
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脱离危险后,季檀珠才走近了些,继续说:“我救你回去治伤,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如何?”
季檀珠知道这小子有钱,一百两买性命,对他来说肯定是划算的。
果不其然,宁闯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听见他的答复,季檀珠这才走了过去,准备捞他起来。
劳累了整日,她这会儿没剩多少力气,再加上宁闯比她高大不少,她费劲半天还是没拽动地上的人。
季檀珠心里头起了一团火,只记得这人是宁闯,脚下没管住,踹了他一下。
“别光让我使劲,你倒是也动弹动弹啊。”
她知道宁闯手腕上有暗器,所以手上早就扣住了上头的机关,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宁闯倒没有把她当成威胁,不吭声,默默腿上发力。
季檀珠配合着把他的臂膀架在肩膀上,好方便接下来赶路。
正当季檀珠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宁闯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肩头。
季檀珠不知道他故意使坏,还以为是宁闯伤得太重命不久矣,于是什么都没抱怨,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咬着牙和他说话。
“你可别睡着啊,睡着了我只能就地把你丢在这里。”
虽说是与她差不多岁的少年,可宁闯到底是个男子,又经年习武练剑,身形高挑,肌肉扎实,季檀珠这种小身板负担着他整个人的重量,已是相当吃力。
季檀珠的声音被压得变形了,这么一听,更像是没到发育期的小男孩声音。
“你可值一百两银子呢,千万别轻易倒下。”
宁闯听着,原本想减轻些她的负担,脑袋却越来越沉,耳边听着季檀珠的絮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天色大亮,阳光穿过破旧的房顶,直直照到他脸上。
宁闯睁眼,听见外头有鸡在惨叫,他浑身酸痛,发觉衣衫凌乱,连忙摸了摸胸口。
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他现在身上穿了一件古旧到看不出本色的道袍。
衣袍里头的伤口已经被清洁包扎过,且每一处都打了三个结,鼓鼓囊囊塞在衣服里,顶起来好几个鼓包,十分滑稽可笑。
宁闯皮糙肉厚,受伤是家常便饭,他经过一夜休息,现在已恢复了些许体力,立即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个遍。
这间房除却一张比他爷爷年纪还大的床外,并没有其他摆设用具,房顶露着几个洞,天光正好从中倾泻而下,采光是顶好的。
宁闯下床,借着窗户上的漏洞观察院子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