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被厌弃的太子又不止一个,他无亲族庇护,又不得皇帝圣心。
来日后宫再得佳讯,恐怕鲤奴将骑虎难下。
季檀珠委婉道:“可太子还没个定数,鲤奴此次出逃,定会惹怒陛下,母亲何必着急?依女儿之见,倒不如让我在封地上做个潇洒郡主,随心自在,说不定比一辈子呆在宫里更快活。”
她本想提醒长公主,不必太过执着。
可长公主对此事势在必得,她只当季檀珠是小孩子脾气,说:“你不必担心,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且安心,我会为你料理好一切。”
季檀珠叹了口气。
长公主闻声,问:“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说着,又要遣人去寻府内医者。
季檀珠阻止她,将这个话题撂过去:“没有,只是想起鲤奴还在等我。”
长公主巴不得季檀珠多去鲤奴眼前晃晃,好让他时刻记得未还的恩情,催她赶快去:“我看也该用午膳了,鲤奴尚卧病在床,你多去陪陪他。”
季檀珠属于那种玩游戏不爱看过场剧情的人,能及时抽身躲懒自然乐意。
她带着长公主的期待来到鲤奴处。
见他还在沉睡,便让人噤声,自己坐在桌前,让一直跟在身后的丫鬟打开食盒,依次把饭菜摆好。
季檀珠觉得饭菜要趁热吃,不管鲤奴醒没醒,自己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鲤奴则是被活活香醒的。
从昨夜到现在,他因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连药也喝不进去。
好不容易把汤药灌进肚子,便一觉睡到现在。
床帐遮挡了光线,这间屋子比较小,外间与寝室只用了屏风隔开,他只能模糊看到屏风上的人影。
“檀珠?”
虽是问句,可鲤奴心中笃定,除却鸿奴与季檀珠,这世上还没人会在乎他的生死。
季檀珠咽下嘴里的虾肉,眼神都没动,手上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快准狠夹住一块红烧肉。
“醒啦,饿不饿?饿了就起床吃饭。”
鲤奴这会儿饿到前胸贴后背,却四肢无力,如在云端漂浮。
他看着屏中人影抿唇不语,最终还是坐了起来,裹好衣服后颤颤巍巍往外面移步。
季檀珠喝了几勺汤,再抬眼就看见鲤奴已坐在自己对面,举着筷子,抬起来的右手抖若糠筛。
鲤奴满头大汗,季檀珠却觉得他如今气色要比昨夜好得多。
她主动夹起一块鱼肉,放在鲤奴碗中,道:“多吃点。”
鲤奴小声道谢,埋头吃饭。
季檀珠这会儿已经饱了,便支着脑袋看鲤奴吃饭。
她发现鲤奴吃了好一会儿,也只吃面前的白菜豆腐,便说:“你喜欢吃这个,我叫小厨房再做一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