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自持美貌,以退为进,笃定自己不会放弃她?
萧桓衍忍不住出言讥讽:“你当日算计本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果然,一切都被苏蕴玉料中了,容王对那日发生的事心怀芥蒂。
苏蕴雪反问:“既然如此,容王殿下为何不当场降罪?反而愿意纳我入府?”
萧桓衍轻笑一声,用足尖抬起苏蕴雪的下巴,面纱虽遮住了口鼻,那双妩媚天成的眼睛却在病中愈发我见犹怜。
他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道:“因为你的确貌美,收了你,本王不亏,不过……”萧桓衍收回脚,“太医说你很可能好不了,本王也不是非得在一个病秧子身上浪费功夫,可惜了。”
萧桓衍转身离开,毫不留情道:“好好养病吧,进府之事以后再议。”
如此美人,活着为他所有固然好,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苏蕴雪强撑到容王离开,才歇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以后再议,以后是什么时候,若是容王不开口,恐怕也没有以后了,她这算是,赌赢了?
容王来去匆匆,离开时松口不再让苏蕴雪入府,这无疑对苏家所有人都是一个好消息。
和寿堂内。
周氏激动地握紧了苏蕴珠的手:“珠儿,娘就知道,那种用下作手段妄想跟你争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她的报应来的这么快,也算是老天有眼!”
苏蕴珠姣美的面容绽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母亲这下可以放心了,女儿以后一定会当好容王妃,为伯府争一口气。”
老夫人歪在罗汉床上,同样笑得开怀:“我珠儿这下,可能安心在闺房绣嫁妆了?”
“祖母~~”苏蕴珠娇嗔,“您老打趣孙女!”
“哈哈哈哈……”
一时间和寿堂内其乐融融,苏柏年捋着胡须,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家女儿。
苏柏立和何氏坐于下首,一个瑟缩不语,一个面无表情。
直到老夫人说:“三丫头无福,病的不是时候,容王既然不再非要她入府,就先将她移去庄子上养病吧,她那个病既然会传染,还是要小心些为好,珠儿大婚在即,可别再节外生枝,闹出什么事儿来!”
一直沉默的何氏方才开口:“是,媳妇这就去安排。”
苏柏立夫妇起身告辞,离开和寿堂,前往东院,一路上何氏都没有跟苏柏立说过一句话,对于这个窝囊废,何氏已经彻底失望了,玉儿的以后指望他,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回到东院,何氏撇下苏柏立直接去了苏蕴玉的厢房。
苏蕴玉自从祠堂回来以后,被老夫人严令禁足在房间里抄《女诫》,何氏进屋正好看见女儿端坐在书案前抄书,自从中秋宴之后,苏蕴玉变得有些阴郁,性情也越发阴晴不定,动则打骂侍女。
何氏看在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她对苏蕴玉道:“听丫鬟说你晨起就一直在抄书,老夫人又没有说什么时候交,何必这么着急,快歇歇,你膝盖刚养好,别被累着了。”
苏蕴玉搁下笔,看何氏请安:“母亲来了。”
往日里飞扬的眉眼此刻死气沉沉,何氏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忍不住责怪:“你说你究竟图什么,就算那日的事被你做成了,你进容王府也只能是个妾,一辈子被苏蕴珠压在手底下不得翻身,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你听娘的话,别再想容王了,等过了这阵,娘写信给你舅舅,为你好好寻一门亲事,好不好?”
苏蕴玉不语,她知道母亲说的对,如今的情况,尽快定亲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可是她还是放不下。
前几次的惊鸿一瞥,容王殿下俊美的容貌深深的映入她的脑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错过了容王,从今以后,再难遇到如此优秀的男子了吧。
何氏一看就知道女儿的心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容王容貌俊美,可男子又不能只靠脸吃饭,他虽贵为亲王,可如今皇上削藩,容王空有亲王名分,连财权的没了,且他身份特殊,今上对他多有防备,嫁给他日子未必就真的好过,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苏蕴玉沉默良久,终是恹恹道:“女儿明白,女儿听母亲的,”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苏蕴雪呢?一个月后她是不是就可以随苏蕴珠陪嫁容王府了?”
何氏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慢饮尽,才笑道:“她呀,病的快死了,刚才容王来过,说是她不必进府了,老太太让我把她送到庄子上。”
实是让苏蕴雪在外面自生自灭,苏家众人心照不宣。
苏蕴玉闻言,终日阴沉的脸终于露出了快意的笑:“她也有今天,真是活该!母亲您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那副胆小木讷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跪祠堂那日她与我对峙可是原形毕露,苏蕴雪早就包藏祸心了,否则那日也不会那么巧就出现在文嘉馆!”
何氏皱眉:“竟是这样,这么多年来,她这么能忍,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还好没让她进了容王府,否则日后还不一定怎样呢!我会尽快将她弄出去,至于这病,养不养的好就由不得她了!”
很快,苏蕴雪就被何氏身边的李嬷嬷带着两个仆妇压上马车,送去了城郊的庄子上,仓促间只来得及捡了些要紧的东西带走,身边陪着的只有崔嬷嬷一人。
城郊的那个小庄子是苏府早年间置下的产业,被归置在苏家的祖产里,比之后来的苏家显赫时征敛的庄园良田,实在是微不足道,是以皇上下旨抄没的家产里并没有这个没什么收成的小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