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珠子是纯粹的黑色。
像一眼就能见到底一样那么干净。
宋声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她还要去阳台,如果二楼的阳台没有那么高的,如果阳台下面恰好是个特别柔软的草坪的话,那她跳下去,也不会怎么样。
又或者如果恰好有根管道。
她就可以身手矫健顺着管道慢慢的爬到一楼,然后在夜黑风高的时候逃离这里。
如果宋声声真的还很正常的话。
就会想清楚,她这个伟大的计划漏洞百出,是根本行不通的。
“对对,要去阳台。”
宋声声往阳台那边走,傅落池却像柱子一动不动挡在她面前,她很疑惑:“你不去找你的父亲吗?”
她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逃跑。
也就是挡在她面前的人是傅落池,不然她肯定要很烦躁的骂人的。
傅落池答非所问地说:“我申请了港城的学校。”
十几岁的男孩,已经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他想留在这边。
不想每年能见到母亲的字数都屈指可数。
他想每个星期都来探望她。
宋声声听到这话就皱起了眉头,还有点烦躁,港城有什么好的呢?他为什么要跑来港城念书?
这个宋声声一点都不喜欢的地方。
她有气憋在心里头,想作又没有理由作出来。
她这些年也没管过他,是没有资格去干涉他要读哪个学校的。
她板着小脸:“哦。”
然后就没有了。
傅落池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的下文。
她好像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问。
漠不关心。
傅落池心里闷闷的难受,素来懂事的他这会儿也犯起了倔脾气,她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挪。
执着于挡住她面前的路。
宋声声不明所以,他想干什么?
“你做什么?”
“母亲不问问是哪所学校吗?”
宋声声耷拉着眉眼,小声嘀嘀咕咕:“哪所学校都不好。”
既然他开了这个口。
宋声声也没有继续憋着,她抬起脸来,神色有点说不出来的焦躁,正是因为焦躁的情绪,使得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凶巴巴:“你为什么要来港城读书?这里很好吗?你很喜欢这里吗?”
烦躁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一样。
宋声声确实心烦。
她想阻止他,又表达的不是很清楚。
只能不厌其烦,一遍遍的说:“你不要来,你不许来。”
这种凶巴巴却又没什么力道的话。
但这几句话,在傅落池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他的抗拒在他眼中,就成了在抗拒他。
傅落池心里虽然难过,却很顽强。
他固执地说:“母亲不喜欢我,我还是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