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付小药竟然这么淡定,看见记者围着他们转悠,不光没上来抢镜头,还抬脚就走,这会儿他的说法是有迷惑大众的意思在里面,付小药也是不着急解释,反而跟个看穿世事的老人一样看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哪儿知道,付小药这个名出的心不甘情不愿,要是没得到那个能力,也许发财能让她得意忘形一下,可在时刻有危险相伴的时候,天知道,她还真没身为暴发户的觉悟,其实她多想体会下傅山叉那种目空一切横着走的感觉啊。
“你没话说了?”高公权被付小药越看越心慌,厉声问道。
“这是韩料。”付小药淡淡的道,也没管周围的人听得懂听不懂,只此一句,便再也不肯多说。
她的立场很明确了,决计不会陷入跟这种人诡辩的圈子里去,广义的和田玉和玩家真正承认的和田玉的区别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自然会去查,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称,为这个争论就是浪费唇舌而已。
付小药不说话,高公权却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面皮有些微红,随即咬牙道,“那你就是承认这是和田玉了?你之前的说法是不对的。”
说完,却发现付小药眼中的嘲讽更甚,吸了口气,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的纠缠,趁着付小药不肯多说的时候,连忙匆匆的让人把东西拿下去,取了第二件东西上来。
第二件东西的盒子显然就要大的多,取出来以后才看见是一尊洒水观音的木雕像,红酸木的,器型正,整个观音看起来造型优美,面相栩栩如生,宁静祥和,木雕表面幽光沉静,雕工精湛,包浆厚实,显露出一种温存的旧气,拿在手里滑熟可喜,整个木雕都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之感。
看起来像是一件古物。
“这尊观音像,付小姐不会不记得了吧?”高公权笑眯眯的问道。
付小药怎么会不记得,看来今天的事情这帮人策划很久了这尊观音像是她上上次鉴定会遇上的,当时还觉得是真的来着,还好她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这才没丢人。
想起当时的情况还真有那么点儿玄乎,差点儿,就当场穿帮了……要是穿帮了,这帮子人也就不需要来找她麻烦了。
“记得,这是件赝品。”
啪
!
又是一本鉴定证书被扔到付小药面前,上面的签名是高公权。
“我说它是真的要说它是假的,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就得替这些蒙冤的古玩一个一个的翻案”高公权的手指环指了一圈,好几十件东西都排在台子后面。
付小药闻言偏着头又笑了,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信佛吗?”
高公权心头不由得一虚,不知道为啥,反正付小药的笑容就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犯了啥错,这观音像是没问题的啊?
摇了摇头,“只是对佛家的一些东西有点儿研究而已。”
噗哧一声,付小药又笑了,“那么,你要不要再看看,是不是哪里看漏了?”
高公权闻言又细细的把观音像给打量了一番,从各个方面都没有问题啊?
“不用看了这就是真的。”
付小药闻言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洒水观音’,三十三观音之一。又称‘滴水观音’,右手持柳枝或作法印相,左手执洒水器,作洒水相;或作右手持瓶泻水状。”说到这里,顿了顿,指着木雕道,“而这尊观音雕像,应该是赝品中的巅峰之作了,只可惜雕刻的人对佛教没有深入的了解,右手持瓶泻水状,左手是什么也不会拿的,而这一尊,左手却是手持杨柳枝。在古代,没有人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高公权的脸色一阵涨红,随即跳了起来,“李老鉴定的结果可不是这么说的。”
付小药挑了挑眉,高公权道,“这尊雕像我请不少人帮忙看过李老也在其中,怎么你觉得李老的鉴定结果不可靠?”
难道是她错了?
付小药有些犹豫的想到,这尊观音像,无论从用料,还是器型,或者雕工,包浆来看,都是天衣无缝,唯一的缺陷就是佛经上所言的滴水观音的造型不对,古人尚佛,自然会在这个方面精益求精,宁愿多花费时间,也绝不能接受一尊弄错了造型的观音像。
若是弄错了,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弄错?
高公权得意洋洋的样子并不能引起付小药的注意,丢人什么的不要紧,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不会犯错,错了就得知道原委,反复的认定,想了想,付小药皱着眉头问道,“那李老是怎么说明这尊观音像的造型问题的?”
高公权没想到付小药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急,反而是一脸研讨的神情,他哪儿知道李老是怎么说的啊?
刚才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挑拨的就是付小药跟古玩界老前辈们的关系,不管付小药对待这件事情是急了一口咬定自己没错也好,自动认输也好,这两个选择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候思路如此清晰
。
“我说的是,这尊观音大有问题”一道中气不太足的声音,在此刻却是格外的响亮,不知道何时,李老竟然被人搀扶着走到了台上,而跟李老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严老和石老,还有几个是当初在蓉城的鉴定会上结识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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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高公权不敢置信的望着李老,以及李老身边那几个老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来了,这实在有点儿难以理解,之前他们并没有开口,这会儿却是突然跳了出来替付小药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