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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谷芽一听，讶异的问：“这入春生病的人怎么这么多。”她只知道前世春季和秋季流感很常见。

“哪里是咳疾？道长不知道。咱们县城里纺织女工工钱高哩，就是累得很，把人都累病了。不少人家把丫头送过去干活。不过说起来，不如去大户人家里当丫头，那个姓张的媒婆，她妯娌就是干牙婆的。说是指点去当丫头的，要是签了5年，能拿好几两银。要是签长的。就更多了。”

齐娘子还叹了口气：“有些爹娘舍得将闺女送去当丫头。可怜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上一面。”

想到县里做布匹生意的就是葛家，谷芽在心里又暗自记住了这个事，想着下次有空问问李昌富，他家不就是做绸缎生意的么。

正想着，旁边端着茶盏的胡栓崴了一下。热茶全部洒在手背上。他那刚长好的皮肉似乎一下就泛起了红。惊得齐娘子健步冲上去，抓着他的手就直心疼，嘴里不讨饶的骂道：“你这瓦片装稀饭，一点就要不完了！”

门拉开，一个背着手的老太太斜着眼进来。扯着嗓子喊：“哎呦齐娘子也在啊，你那个租子啥时候给老身啊。我看你儿子好的差不多了嘛，这眼看日子就好起来啦。咋样。栓子，给奶奶瞧瞧。”

老太太笑的皮起褶皱。齐娘子忙赔不是：“章婆婆，我这租子不是说月初给，这月底离月初也还有两日”

章娘子声调一下变调：“哎呦你看我老婆子，记性不好。不过我上门是来看你家栓子的噻，说这么多，口渴死我了。”说完一扭屁股，手里就抓了把竹篓里的皂荚往兜里塞。另一只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就咕噜下肚。看得谷芽眼皮子直跳。

直到这时候，齐娘子也来不及拉她进屋。忙说：“这就是那王娘子的婆婆。”又对着章婆说：“这是药王观的仙长。”

章婆一下瞪大眼睛：“仙长！仙长咋来你家？哎呦咱们葫芦巷真是蓬荜生辉啊。”说完就热切的搬了个矮凳过来问谷芽。“仙长会看面相不？会看手相？能不能帮老身看看我那孙儿明年能不能考上！”

章婆算命

谷芽浑身不自在，但也不能任由这人套近乎，她可算知道齐娘子这满脸为难从何而来。

脸上一变，想到看过的某部电视剧，忍不住绽开笑容：“嘿贫道何止看面相，贫道还会铁板神数，太乙神数，六壬，紫薇斗数，龟壳算卦，盲人摸骨，算八字，小儿喊惊百日咳，头七打斋尾七招魂，驱神捉鬼，捉邪捉妖，鸡颈桥打小人，问米解梦照水碗

可惜我师门有规矩，命格越贵，算金越多。老太太你家孙儿要是算出个当官做宰的命，那是要给我不少金银的。”注1。

老太太一听，下意识就要松开手。谷芽笑容满面凑近：“其实看不看老太太孙儿也是一样，看老太太有没有当诰命的命格啰。”

说完，作势要去拉她。结果吓得章老太太直往后退。“羞煞老身，羞煞老身！”退后几步，心想好险些被这老道占便宜！还好她闪的快。

她边走还不忘冲着齐娘子说：“过几日我那大儿子不在，你房租需得早些补齐了！”

齐娘子忙扬声说：“一会儿就送去，章婆您歇着吧！”

过了会儿，见人走了，才扶着胸口问道：“道长真会这么多神术。”语气颇有些敬佩。

谷芽心说太乙神数算算积年数除以商数还行。但掌风雨，算人事天命。这不是为难她胖虎么？

中午齐娘子过去送租金，谷芽本来打算这趟只来瞧瞧胡栓的情况。见他头顶的debuff还没消散。心里打定主意要跟着章婆家看看，搞清楚胡栓生活附近有没有妖兽之类的痕迹。

等去章家，见她家屋在葫芦巷最里面。还是最小的一间。虽是一进，左右两侧都租给了几户人家。

齐娘子说这葫芦巷有两间宅子都是章家的，每月靠收租养一大家子本来也够了，主要是章家大孙子还在读书，所以花销才多了。

两人进屋，就听到隐隐有咳嗽声。还有织布的梭子发出的嗖嗖声。以及脚踩嘎吱作响的足蹬。规律的声音之间，夹杂着女子不断咳嗽的声音。她越听，越觉得院内被织布的声音衬得安静，似乎那声音穿入肺腑。沉重如山。

“来客了？是齐娘子。”

那声音顿了顿。谷芽不好进去。齐娘子直接掀了帘子。里面露出个身形瘦弱的影子。她脚下是长长的丝绢。身上衣衫单薄。偶然见到外面一草一木。都忍不住探头去看。谷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给药。只好说：“讨碗水喝。”

说着。她就见屋里走出个汉子。招呼她过来。又端了个破了口的陶碗。

此时二楼隐隐飘来肉香，她看了眼。就听到旁边男人搓搓手说：“听闻是仙师上门，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谷芽发现章家人似乎都特别喜欢说话重复两遍。她说：“称呼道长就是，我在药王观修行。那里面是你妹子？”

“是舍妹和我女儿。”她仔细一看，原来还有个更小的姑娘，正在纺线。那两个声音交错着。

她低头从袖口里取出一个药罐。把水喝完。又在水碗里倒了一些乳白色的药膏。对上男人震惊的目光。齐娘子连忙说：“这是仙师赠的灵药，栓儿就是喝这个好的！”

那男人脸上的目光从震惊转而为惊喜，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冲里面喊道：“桂花！莲芝！出来。”过了好久，纺线声音停了。两个长相普通，身材瘦小的女孩出来。谷芽特地调开了个人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