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窈费力的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宋星河随即惊醒过来。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不知刚才他做瞭什麽梦,眼裡竟有刹那间的杀气,而后惊喜才渐渐泛上来。
“你醒瞭?”宋星河松瞭口气,“别乱动。”
他按住许之窈微微抬起的肩膀,眉头依旧紧紧蹙著:“你断瞭一根肋骨。”
许之窈“啊”瞭一声,惊讶地看向宋星河,她著实没想到自己会这麽脆弱。
其实许之窈的身形并不算十分娇小,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但实在是太瘦瞭些。
旺拉倒地的刹那,许之窈整个人作为炸弹的缓冲区,为瞭阻止旺拉落地的冲击太大,她本能地用自己的力量和旺拉对抗,最终导致一根肋骨在下坠地过程中被压断。
好在这断裂的错位并不严重,即便是塞乐有限的医疗条件,也很快完成瞭检查,大夫说许之窈年轻,恢複起来很快,隻需要卧床三天就可以下床。
宋星河俯身,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情,他伸手摸瞭摸许之窈额头的温度,而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身体素质很好,除瞭肋骨和一点擦伤,什麽事都没有。”
许之窈“哦”瞭一声,她沉默瞭片刻,才在黑暗中重重地抒瞭一口气:“所以,事情都过去瞭对吗?”
宋星河点点头:“都过去瞭,从坎裡亚偷渡入境的色拉热人,已经被全部击毙瞭。隻是你的纪录片拍摄可能赶不上瞭。”
他有些遗憾地说。
许之窈倒没想那麽多,她本以为宋星河不会在意她的纪录片。
但宋星河却安慰地摸瞭摸她的脸颊,“不过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陪你再来。”
“好。”许之窈笑著说道,而后她有些尴尬地咬瞭咬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星河,我有点想上厕所。”
躺瞭那麽久,又输瞭一天一夜的液体,想去洗手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瞭。
然而此刻,躺在床上的许之窈根本就动不瞭,偏偏深夜的病房没有护士,隻有一个宋星河在身边。
宋星河十分自然地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塑料盆,那是医院针对无法下床的病人专门售卖的型号。
早在许之窈被推入病房的时候,医院的护士就提醒宋星河要准备。
那个年轻的女护士还十分好心地提醒:“在我们当地的习俗中,丈夫是不会做这件事的,如果你有任何不适,可以请护工来帮忙。”
宋星河笑著婉拒瞭。
许之窈看到塑料盆的刹那间,才意识到宋星河要做什麽,她整张脸变得通红。
“你,你,你放下吧,我自己来。”
宋星河看著许之窈满脸的羞恼和震惊,忍不住笑出来。
“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麽?”他反问,“都老夫老妻的瞭。”
“那不一样。”许之窈急瞭,她感到宋星河的手摸到瞭她的腰,忍不住动瞭动,刹那间胸口钻心似的疼让她闷哼出声。
宋星河脸色微变:“你别乱动。”他心疼地按住许之窈的胳膊,看著她刚刚养出点红晕的脸,又变得一片惨白。
“我自己来。”许之窈倔强地看著宋星河说道。
“你怎麽自己来?”宋星河有些哭笑不得,“别闹,乖,养好伤最重要。”
“那我不上瞭。”许之窈脸皮再怎麽厚,此刻也实在接受不瞭宋星河做这样的事情。
宋星河有些无奈地看她:“窈窈,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至少要卧床三天。你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憋整整三天,更何况,这对你身体恢複没有任何好处。”
许之窈闭瞭闭眼,也不知自己做瞭多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放弃似的把头扭瞭过去。
她感到宋星河轻轻抬起她的腰,把塑料盆放在合适的位置,而后俯身亲瞭亲她的唇,柔软地带著些许安抚意味。
“我转过身,不看,行瞭吧?”他安慰道。
许之窈从喉咙裡挤出一声模糊地哼唧。
这之后,许之窈完全自暴自弃,任由宋星河帮她收拾干净,她闭著眼,不想吭声也不想理他,干脆假装自己睡著瞭。
宋星河也不戳穿她,隻是轻手轻脚地整理好她的病号服。此刻是凌晨五点钟,窗外的天空从如墨一般的黑色,渐渐泛起一丝深蓝。
宋星河的手轻轻描绘著许之窈的眉宇,看著她颤抖的眼睑无声地笑起来。
“再睡一觉吧,窈窈。”他轻声说道,“别担心,我守著你。”
许之窈起先以为自己会睡不著,但宋星河的话似乎有特殊的魔力,不知何时,她再次睡瞭过去。
一周之后,许之窈出院,根据军方的安排,她被部队用军舰接到吉佈提养伤,等好的差不多瞭,再安排她飞回国内,而宋星河全程陪在她身边。
“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吗?”被轮椅推上军舰的时候,许之窈好奇问他。
“在吉佈提还是可以的。”宋星河压低声音说道,“老刘说瞭,上面看在你的面子上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算我的连队换防回吉佈提休整,不过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可能不太方便再跟著你瞭。”
许之窈的眼神黯然瞭一下,从在坎裡亚至今,她有太多太多的时间是和宋星河一起度过的瞭,这样日夜的陪伴,让她已经开始忍不住难过,害怕会和宋星河分开。
“不过我今年还有一个假可以请。”宋星河轻声说道,他低头看著许之窈,目光之中有点认真。
许之窈下意识地仰头看他:“什麽?”
她好奇问道。
万裡无云的湛蓝天空,有海鸥鸣叫著在军舰上空打著转,碧波荡漾的海水带来腥咸味道的空气,格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