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手头挑拣尸块的工作尚未结束,不过好在津市公?安局支援的法?医已经抵达,估摸着天亮之前就能?有?点眉目了。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也不可能?大半夜的钻进村民家里去进行摸排走?访工作,便在村委会的安排下统一住进了村上给工作人?员预备的宿舍。
环境是艰苦了些,不过好歹能?够遮风挡雨,这对于林嘉凡他们来说?就够了。
毕竟他们是过来工作的,不是过来休闲享福的。
说?是预备宿舍,其实就是一间面积大概在四五十平米的长方形空屋,里面敷衍的摆着几张铁架单人?床,到处积压的灰尘也表明了这里不经常会有?人?光顾。
几分钟后,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抱来啦几床从老乡家里借来的被褥和枕头,随手一放就没了影儿。
“将就一下,女同志先休息吧。”林嘉凡瞟了一眼数量明显不够的被褥,神色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接着一挥手,便带着庞光等人?出了这间空屋。
包括罗婧瑶在内,一共就剩下了四名女同志,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犹豫很久也都动了起来。
忙了一天,实在是累了。
草草的把被褥铺在了铁架床上,众人?干脆和衣而眠。
等到熄了灯,偌大的空屋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偶尔有?人?翻身,铁架床会发出突兀刺耳的吱嘎声。
罗婧瑶分到的床正好挨着一扇窗,她瞪圆了眼看着外面夜空中挂着的星星,缓缓地将思绪放了空。
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一安静下来就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
忽然,窗前闪过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先是在外面来回?的踱着步,最后竟倚靠在了窗沿上,手中夹着的烟在夜色里闪烁着橘红色的光点。
是林嘉凡。
刚一得出这个结论,罗婧瑶自己也惊了一下,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熟悉到她光靠一个模糊的轮廓就能?辨认出对方的程度了?
就当她止不住心中的错愕之时,屋外有?隐隐约约的谈论声响起。
想来是那几个大老爷们儿无处可去,只?能?聚在院子里针对这个案子进行一下头脑风暴,权当做打发时间了。
林嘉凡的声音是最有?特?色的,不过分低沉和恰到好处的微微沙哑,再经由?门窗对声调进行了削弱,落在了罗婧瑶的耳朵中简直堪比世界著名的催眠曲。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头一歪就彻底没了意识。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伯安村便热闹了起来。
鸡鸣狗叫外加卖豆腐的吆喝声,直接让罗婧瑶以最快的速度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打着哈欠稍微整理了一下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她轻手轻脚的出了村委会的宿舍,正在门口伸懒腰的功夫,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林嘉凡。
男人?手中端着两个还在冒着热气的不锈钢大碗,走?到她跟前十分随意的往前递了递:“吃吧,吃完了得去周红家一趟,村主任都帮忙联系完了。”
有?些懵逼的接过了不锈钢碗,罗婧瑶垂眸一看,是西红柿鸡蛋手擀面。
她就着碗里插着的筷子吃了一大口,舒坦的长舒了一口气后,扭头看向了已经快把一碗面炫完了的人?:“那个……昨天在崔家……”
没等她说?完呢,林嘉凡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看着送到了眼皮子底下的东西,罗婧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其实就是想问问,没想看。”
崔家福妻子有?一句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再怎么说?都是人?家姑娘的隐私,警察看了是为了查案,她可没什么合理合法?的理由?。
见她的确没有?伸手的意思,林嘉凡便把照片揣了回?去:“是崔达侵犯周红时候拍下的,从这些照片看,周红有?大概率不是自愿和崔达发生的关系。”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虐打的图像,这些照片不同场景、不同时间,粗略判断这种侵害行为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他刚刚之所以想把照片给罗婧瑶看,其实也是为了查案,因为待会儿去见周红的时候,还确实需要?她从旁帮衬。
只?有?了解了基本情?况,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知晓由?哪里下手能?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