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和并不熟悉的母亲离开。
经此一别,阿沅也要长大了。
好像没什么刻骨铭心的理由,他也只是不想看到薛子峰为难。
高考那天下着雨。
淅淅沥沥间缓解了夏日的燥热。
江晓夕和齐朝都没有父母来接送。
他们走进不同的考场,做着相同的题目,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好像也只是如同以往无数考试中的任意一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圆珠笔与试卷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墙上的钟表,不知不觉中答完了卷子。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江晓夕迈着虚步走出考场。
雨停了,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大地,像是一场新生。
江晓夕的青春,也随着这场考试结束了。
生活日日重复,学习枯燥无味,家里无尽的琐事和争吵,这些都是我们要去面对的。
学校和老师没有教过我们该如何去解决,我们在混乱中跌跌撞撞找寻答案。
当我们若干年后回首再看,不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如此执拗和拧巴,却也明白,那是我们不可或缺的青春,以及难以复制的、真实的自我……
周围人喧闹的声音传入江晓夕耳中,他只觉得很累,累的像不断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永无止境的疲惫。
没有压抑之后的肆意狂欢,没有解脱后的兴奋,一切都是淡淡的,淡到做什么也无趣,只有依靠睡眠来让死去的躯体活过来。
江晓夕睡了整整两天两夜。
时间久到齐朝以为他昏迷了。
“江晓夕……”
齐朝推推他的肩膀,想要叫醒他。
“齐朝……”
江晓夕费力的半睁开眼,声音嘶哑。
齐朝摸摸他的额头,有点烫。
他找出体温计,放到江晓夕腋下。
“齐朝,我们回清河镇吧。”
江晓夕冷不丁的说。
像是死亡之前的回溯,人都想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因为童年的不幸,他不喜欢那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镇子,可他在那儿遇见了齐朝,记忆里的清河镇竟然也变得美好了起来。
齐朝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
几分钟后,齐朝拿出体温计。
他看了看刻度,是低烧。
齐朝望着熟睡中江晓夕的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此刻他不知道,回去究竟是不是个错误。
高考是一道分水岭。
一切事物悄无声息又避无可避的发生着。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阿沅跟随母亲离开了榆城,去外地上大学。
白姝一家移民国外,江晓夕和她再没有任何联系。
孙志斌把酒吧交给了孙乔,自己去旅行。
薛子峰依旧干着修车的营生,只是偶尔去酒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