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没有长大的鸟脱离了大部队,一头撞到玻璃上,言至被吓得全身一抖,缓缓转过去看。
他站在原地看了三分钟,被雨打湿羽毛的鸟飞不起来,它没有及时飞进庇护所,所以会成为这场大雨中的牺牲者。
言至不想因为它而打湿自己的鞋,所以一直没有向前。在鸟不动弹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的动作像生锈的铁链,缓慢进行着。
这个想法是润滑油,给他提供了良好的选择。
他脱掉干净的毛毛拖鞋,上面的雪花落在地上,不再飘摇。
光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拉开锁上的窗户,雨随着风飘进来,微弱的呼叫声终于传到了他耳中。
原来它一直都不是安静的,还好言至走出来了,成功听到,不然就会错过,并一直误会下来。
如果没有发现,这件事会一直困在他心里,他会想,为什么到死都不叫人来救它,明明是开口发出声音这么简单的事。
言至用纸抱着,水透过纸打湿了他的手,“我听见你的呼叫了,于是——你会活着。”
我也会。
吹风机对着体重轻飘飘的鸟,言至一打开差点就被吹走了,还好手疾眼快按住,又因为用力变成了一滩饼。
手拿开时,言至都担心是一具尸体,在他这样一系列折腾下,沉睡的它竟然还睁开了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言至在吹干它毛发的时候,想到了一句很符合它的话,虽然有一半的灾难都是人为的,但最终它还是活得好好的。
一把米撒在桌上,重新站起来的鸟啄了两口就放弃,言至新奇地摸摸它的头,“你还挑食?”
干粮不喜欢,他拿了一点湿的粮食,在冰箱里游玩了很久的苹果。
解决完它的吃饭问题,言至坐在地上,雨已经停下,阳台上的金银花掉了几片叶子,彩虹有一半藏在树林中,他把视线移到手机上,果然收下了消息。
[寒土不动:下雨了,你出门带伞了吗?]
[一口吃土:我没出门。],过不了多久,窗户上的水滴就会被蒸发,不过会留有水痕。
[寒土不动: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口吃土:不想。]
[寒土不动:有点难过,我伤心了。记得把窗户关紧,不然雨会打湿地板,要拖地。]
言至盯着他的双脚,走过的地方都有一个脚印,没有再回复慕寒,而是在心里想,已经湿了,但他不想拖地。
打给慕寒的电话总是很快被接通,言至把镜头转向桌子,奄奄一息的黑色一团东西,正在慢慢扇动翅膀,“我捡到了一只小鸟宝宝。”
慕寒才不想看,但还是认真对着言至说:“洗手了吗?它有很多细菌,做好事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
言至闻言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有一个细小的绒毛,嘀咕道:“没有,我还要亲手送它走,等一下再洗。”
“镜头转过来,看看你的脸。”慕寒对鸟不感兴趣,只对言至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