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汤越池处处压他一头,苏桓也算是四山的个中翘楚。
他虽无法做到对灵力化刃的如指臂使,却也能在林鸿瑜附近以极快速度生成灵针。
先前他在宗门大笔对付乔茂时候尚有留手,当时是给足了攻击距离以便欣赏乔茂尽力躲避却也不及的丑态。
此刻他是毫无保留。
灵力凝为实体的针刃掩盖其行踪,一轮接一轮,林鸿瑜身边的灵力攻击是绵延不绝。
而面对细雨一般的袭击,林鸿瑜无法像之前一样一刀破开,叮叮当当的灵力破碎在刀刃之上带起声响,也带走了林鸿瑜不少耐心。
苏桓已经隐匿于暗处。
——在口出狂言后还躲躲藏藏,林鸿瑜心中暗骂一声“鼠辈”,脚尖蹬地跃出灵针攻击范围,在建筑与林木之间寻找苏桓的藏身之处。
可下一轮袭击又紧随而至,这时苏桓手中法决变换不休,几乎要出残影。
林鸿瑜在发觉苏桓逃生动向的瞬间有无数将他一剑捅个对穿的机会,但他也知道一剑下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会葬送于他的手中。
这份慈悲使得实战经验基本为零的林鸿瑜招数总有留手,对方在几个回合也看明白了,甚至以此当作他的弱项。
苏桓数次在林鸿瑜追赶而上时索性迎剑而去一副引颈受戮姿态。
堪堪停住能将他一劈两的剑势。
就这空档苏桓已是逃之夭夭。
空有实力却难以发挥,林鸿瑜烦闷不已,再次防御那些嘈杂的小针时候瞥见苏桓的身形已翩然跃至宗门墙沿之上。
林鸿瑜脚尖倏然勾起一块石头接着身形翻转,另一脚借力将石头狠狠朝那边远处的墙头踢过去——
“噗”
并不算大的小石头,直直奔向苏桓胸襟,却引得他喷出一口血雾,仰面跌落在宗门墙内。
那些因【一级敌袭】而赶来助阵的弟子长老们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墙上的人重重摔在地上。
那面高墙并未留下空白过久,只是瞬息、那抹平直的墙突兀填了笔人影。
林鸿瑜本是看被苏桓打了下去,想上去看看人是不是跑了,只是没想到刚跃上朱红的墙沿,就见了宗门内正汇聚而来的乌泱泱上百人。
林鸿瑜的视线在人群之中飞速梭巡。
看遍全场,林鸿瑜面上的失望之情逐渐溢于言表。
他没有见到林修逸。
宗门弟子因警戒令而汇聚于此,此时人人操戈,戒备地看着他。
——敌袭,是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少年?
苏桓,是被这样一个人所伤?
墙上站着的少年,手中所持之剑的都显得他格外青涩,浑身灵力纯澈,更是毫无杀气可言。
今日执事堂驻守的长老是宿炎彬,他奔向苏桓的脚步停下,手中掐紧法决却仍对墙头上的少年问道:“你不过一个半大小子,何故伤我门下弟子?”
“此人可恶,该打。”林鸿瑜俯瞰的表情颇为认真,他打从心底觉得苏桓此人活该挨着一下——甚至这一下还显得少了。
墙外听到林鸿瑜回话的侍从赶忙补充:“此人先是污蔑二公子的兄长,后又率先动用灵力攻击伤人,我们二公子只是俗世凡人——倘若二公子不反击,早就被那人的灵针给害了。”
苏桓摔了个七荤八素,肺部更是受到外界重击,此刻是昏着头躺在地上刚张口欲说什么,却“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来。
情形着实可怜。
可林鸿瑜又只是个没有修炼过灵力的普通少年,凶器又并非他手上的利剑——只是一旁滚落的不大石子儿。
倒显得凶手并没有那般可恶。
“今日职守山门之人何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宿炎彬问道,此时仍有弟子自传送阵处不断赶来。
这桩事情像是误会或是个人恩怨,远达不到需要播报【一级敌袭】的程度。
难道要当着一群乾元宗弟子的面欺负一个半大小孩吗?眼前的林鸿瑜眼神清正,也不像是为非作歹之徒——
两位守门弟子被点了名立即对视一眼。
他们距离苏桓与林鸿瑜起冲突之地不过几米。那时林鸿瑜的剑架在苏桓脖子上,他们当然看到苏桓魔怔似的挑衅,此时是站了出来应声。
“我们都亲眼所见——是他持剑行凶。”一人指着林鸿瑜说道,另一个人迟疑片刻,迎着此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苏桓的视线,也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我们有你们益掌门的拜帖,来此处寻亲却被拦在外不得进入,这位修士进山寻人,却寻来了此人。”三名侍从此刻没在墙那头大声嚷嚷,也是跟了进来,陷入包围圈之中,手持拜帖具是一脸气愤。
“此人见着我们一行只是满口胡诌,说、说我们大公子……”侍从说到此处,是狠狠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苏桓,另一侍从接过话头,亦是十分愤懑。
“他污蔑我们大公子,说他已经死了,还主动使灵力攻击,倘若不是我们二公子身手矫健,此刻怕是要在灵力网中被片为肉块。”
说到此时宿炎彬心中已经多少有了眉目,他转向神情犹豫的那位守门弟子,说:“你,将实情一一道来,否则少不了你们二人玩忽职守之过。”
那人露出一抹苦笑,他抬头不去看其余人的目光,将林鸿瑜如何上山寻亲他来执事堂找却发现空无一人,他是如何将苏师兄请来,二人又是怎样起的冲突,连同对战细节都是被他原原本本道来。
汇聚山门的乾元宗修士各个带着法宝武器,原以为是要来场大战,没成想是汇聚一堂看了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