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临面无表情地说:“她是个成年人,有自主行为能力。”
“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国了,为了躲我,打算在国外呆一辈子?”
纪则临盯着周瑜,嘲讽道:“周禹,你是不是忘了,纪筱芸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在哪儿,回不回国,都与你无关。”
周禹看着纪则临,眼神不满:“你应该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书瑜,这辈子都不可能断了关系。”
纪则临的脸色完全沉冷了下来:“纪书瑜姓纪。”
“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剥夺她拥有父亲的权利。”周禹强硬道:“让我见见书瑜。”
“父亲?你配吗?”纪则临回视着周禹,用更强势的语气说道:“我和你说过,别打纪书瑜的主意,否则我会将她送去国外生活,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周禹的脸色霎时灰败,他狠狠地盯着纪则临,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周禹再次在纪则临面前败下阵来,他阴沉着脸转身就走,打开门时又侧过身来,赌咒似的说:“纪筱芸说我没有心,她不知道你比我狠得多。纪则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这辈子你会和我一样,求而不得。”
周禹摔门而去,纪则临铁沉着脸坐着,半晌,皱起了眉头。
李特助不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冲突,见惯不怪,他拿着几份文件敲门进来,递给纪则临签名,随后指了指桌上的一份企划书,问:“纪总,任先生的投资申请要怎么处理?”
纪则临拿过那份企划书,翻开扫了眼,最先看到的是任骁成立的公司名称——揽月。一般人会以为创立者是抱着“欲上九天揽月”的野心,但纪则临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不仅如此。
他想到了周禹刚才说的话,眸光微闪,片刻后把企划书合上,扔在了一旁。
李特助玲珑心思,立刻明白了意思,躬身离开。
……
青城一场大雪后,天气就放晴了,连日出了几天的太阳,市里的积雪开始消融,气温反而降了几度。
不知道是降温的原因,还是那晚衣着单薄出了室外,闻月回校后就得了重感冒。生了病,她担心会传染给纪书瑜,正好这周她也无心去青水湾,就借病和李妈请了假。
到了周末,闻月和以往一样,到了点儿就去了校外,看到开车来接的人是吴师傅,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王瑾珍这周在庄园里组织了个沙龙,邀请了好几个翻译界的老友前来会面,这些人对闻月来说都是令人敬仰的大前辈,能和他们交流的机会十分难得,因此她格外珍惜。
郊外化雪晚,市里的积雪已泥泞成泥,庄园还是白茫茫的。屋外冷风过境,屋子里燃着火炉,却是温暖如春。
闻月一开始和几位前辈说话还有点儿紧张,但他们都是和蔼的人,慢慢的,她放开了许多,能娓娓地陈诉自己的观点,也获得了赞赏。
他们在宴客厅里畅聊着翻译文学的未来,沉浸在思想碰撞产生的火花中,没人注意到大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最后还是躺在闻月腿上睡觉的英短突然跳了下去,抬起头对着一个方向叫了两声,她下意识转过头,才发现了人。
王瑾珍看到纪则临,纳罕之下问道:“你不是说这周不过来吗?”
“临时改了主意,想来看看……您。”纪则临走过去,目光先是在闻月身上掠过,随后笑道:“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学术交流了。”
“什么学术交流,不过是随意漫谈,各抒己见罢了。”王瑾珍说。
“我们几个老家伙闲来无事聚一聚,聊的也都是老话题,不过今天有闻月,倒听了几个新鲜的观点。”青城外国语大学的林教授和王瑾珍年纪相仿,也是个和善的老太太,她看向闻月,忍不住夸道:“这孩子喜欢翻译,还很有天赋,难怪瑾珍喜欢,就是我也想收她当学生。”
林教授说完,很是直白地问闻月:“谈男朋友了吗?”
闻月还没回答,王瑾珍就先问了:“你这是想收小月当学生呢,还是打的别的算盘?”
林教授是个性情中人,闻言爽朗地笑了,大方说道:“我怎么着也不能和你抢学生啊,只能想想别的法子,把她收过来了。”
王瑾珍故作不满,嗔道:“好像就你有乖孙,我没有似的。”
“哦?”林教授笑问:“你想撮合则临和闻月?”
闻月心头一跳。
王瑾珍眼见玩笑过了头,场面要收不住了,立刻打了岔,说:“好啦,小月是有男朋友的,你就别打她主意了。”
林教授遗憾地叹口气,也不再调侃闻月,继而把话头转向了纪则临,问:“瑾珍七十岁生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你了,公司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