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那样环境中长大的人,最能明白真心的可贵。
两人许久未见,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池晚黎惯常是说的少听得多。
“真的吗?怎么才提起?”池晚黎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惊讶。
黄忆龄倒不觉得有什么,一边舀一勺鱼羹喂到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当然是真的,才提起是因为刚定下来不久。”
她抬眸看一眼池晚黎,有些揶揄:“再说了,这不是前不久你在忙着做季教授的专访么?”
眨眨眼,“我猜想你没有时间听我絮叨。”
“那也不至于连这都不告诉我!”池晚黎不被她绕进去,“再说了,专访都过去多久了?再拿来当理由恐怕不合适了。”
黄忆龄还是一副蛮不在意的模样,“早就知道了结果的事情,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池晚黎不再说话,默默拿起工具给她剥了一只青蟹。
她其实很共情,黄忆龄现在这种状态,纯属是不在意了。
——她以前也很渴望,但后来也决口不提。
伤了,累了,所以藏起了所有真实的情绪,说可以。
她很怀念,以前曾张扬的她,而不是现在的故作洒脱。
一碗鱼羹下肚,黄忆龄满足喟叹一声,“婚姻嘛,各取所需罢了,两家人都开心,娶了我他还可以照常游戏花丛,我也有钱又自在。”
池晚黎一语中的,“可是你不开心。”
“可是,这不重要啊。”她自嘲笑笑,“我的意愿,谁在乎呢?”
从小享受了家庭带给她们的富贵、圈子等平常人不可想象的东西,婚姻对于她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各自家庭权衡各方利益之后,最优的选择。
若是有爱,最好不过。若是没有,倒也不必要去强求。
爱从来不是必需品。
池晚黎一时无声。
许久,她说,也许能拥有爱的人,只是少数人吧。
气氛倏而凝固。
隔天的晚宴上,池晚黎与黄忆龄再见了面。
北城东郊,有着名山峰阿山,地理上是傲峪山脉余脉,但溯源到历史上,免不得带了些风水的意味,说是与龙·脉相承。
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但中国人骨子里对这些深信不疑,于是世世代代演绎下来,到如今,这阿山已是富人与权贵的名利场与证道地。
盘山公路一望无际,两旁香樟树叶迎着盛夏的风肆意摇曳,不时有豪车从旁边驶过,显得池晚黎所乘的这辆出租车有些格格不入。
到达山顶庄园时,已近薄暮时分。但庄园所有灯光早已被点亮,照应出这座传统中式风格的建筑,低调典雅又宏伟辉煌,高不可攀。
池晚黎忍痛以不便宜的价格,包下这辆出租车,嘱咐司机一定等她,以免出现回家时无车可坐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