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时一同实习的前辈找到了我,这才避免了被带教律师责骂。”
田凡可太理解在领导面前那种谨小慎微地心情,听到这段经历仍是为徐暮捏了把汗。
“幸好这个前辈够细心。”
徐暮夹起小菜清清口,“他就是骆以谦。”
田凡左手拿勺右手拿筷,就这么愣住。任谁也想不到骆总和徐暮之间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她更想不通徐暮对自己如此坦诚的原因是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暮把筷子放在桌上,拿了纸巾擦擦嘴。
“骆总虽然看起来严厉,但对于欣赏的人会很照顾。”
这样的话白天许彻也同她讲过,“我只是暂时到总公司帮忙,抽调结束后就要回去了。”
“事在人为。”徐暮的话里处处透着老成,田凡看着她的眼睛,那种淡然仿佛一个走过很多路的老者。
“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往前走的过程中就会遇到新的选择和想法。有时候,也需要抛下过去才能有新的收获。”
徐暮拿出名片,“我觉得和你很投缘,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田凡起身接过,同徐暮道别。她没明白徐暮这番话的意思,也不觉得能有什么事情能同这样的大佬们有联系,但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竟是自己来到西城后相处最舒服的上级人士。
赫敏菲在公寓里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看看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洗了澡,挑了件乳白色的连衣裙,画上淡妆才去车库开了车往赫家老宅去。
她太了解奶奶了,越是平静,背后的风雨就越汹涌。
进到书房,管家添好茶便关上门离开。赫老太太放下手里的平板,把老花镜摘下,示意孙女落座。
“想好怎么解释了?”
赫敏菲端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件事,我的确做的欠妥。”
“骆以谦和祁远都跟着一起去了,但你还是要用这样的手段确保你一定能赢,说明你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去和你的合作者相处。”
当初送赫敏菲出国,就是因为她性格太过好胜,希望她能够学学艺术远离商业竞争,想要成为一个好的经营者,首先就要懂得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活。虽然现在的赫敏菲看起来没有以往那么锋芒毕露,但是内里仍旧没能明白信任和合作的意义。
“我会为你解释,就说你能力还不够还需要锻炼。下周就回法国吧,在那边的分公司学习几年。”
赫老太太声音不高,但却掷地有声。赫敏菲双手不自然地蜷缩起来,她已经被放逐这么久,现在刚有起色又要赶她走,内心的委屈和苦闷抑制不住地上涌。
“我只是收购了一家小公司,赫氏这么大的产业,他们为什么就盯着这么一见小事呢?”
“小事?”赫老太太的目光犀利地扫来,“金融投资行业有多敏感你不清楚?赫氏在投行这些年已经足够风光了,领潮资本刚刚在香港拿下的项目吸引了业界不少人的注意,你在这个时候收购,就是授人以柄。”
“我们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享受自由的权利,为什么您就这么在乎别人说什么呢?”
“你以为你享有的权利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是命运赐予你的福报,让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你才有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有得就要有失,保持谦逊才能走得更远。”
赫敏菲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些话,每当她为了自己赢得的成绩而高兴时,奶奶就会提醒她这句话,仿佛自己获得的一切都要归功于命运的给予。
“赫氏到今天的地位已不会被轻易击溃,可您还是这样战战兢兢,到底有什么让您这么担心?”
“因为t士农工商!”
赫敏菲激动地情绪顷刻冷了下来,这一路她都以为奶奶恼怒的是自己对她权利地挑衅,她以为只要自己诚恳道歉让奶奶息了怒火就能了结。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行为令外界产生了一个错误的认知——垄断。
那个男人早就看到问题的本质,所以才会坦然提出那样卑鄙地条件。
“既然明白了,这周就把该交接的事情处理好吧。”
赫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孙女,整个集团最终都会交到她的手上,她并不留恋所谓地权利,但是她不能看着这孩子将自己的前程搭进去。
摸摸赫敏菲有些憔悴地脸,赫老太太起身,上了年纪血压总是不稳,她需要吃药了。
“奶奶,我不是决策失误。”
赫老太太转身朝向孙女,赫敏菲看向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恋爱了。”
骆以谦和jero吃完饭,处理完项目心情也总算能够彻底松懈,两个人伴着街景缓缓地散起步。
香港还是这样,繁华里透着拥挤,各式各色的人在里面穿梭,谁也不在乎谁的过去,谁也不了解谁的现在,大家想得到的只有未来。可兜兜转转,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了吗?
“我下午和田凡聊了聊,你还是那么慧眼如炬啊!”
许彻开口拉回了骆以谦的思绪,“她有能力的,只是没有什么企图心。如果有什么事情激发到她,会有所成就的。”
“别人都是有野心没有引路人,你这是伯乐上赶着投喂。人的际遇,也是种机遇。”
骆以谦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调笑身边的老伙计,“今天感慨这么多,想说什么就直接点。”
“你真的不到算再同jero说说?”
“说什么?”
许彻有些心急,表情严肃起来,“他对这次假新闻的处理方式,你真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