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她:“许嘉桐你过的什么日子,现在是暑假,哪来的学生。”
“他们不用补课吗?”许嘉桐对于暑假的记忆就是不歇的蝉鸣以及不停的补课,教室里摇摇晃晃转动时总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吊扇,是夏天的底色。
“被发现的话,校长可以回家卖红薯了。”
他丢下这句话,抬腿就往观众席跑去。许嘉桐想跟上,却被他喝止:“不要动,等我回来。”
这座城市还没苏醒,青色笼罩着所有。悠悠天地之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许嘉桐不住地摇头,这个梦有点太真实了,也太漫长了。她的意识有些混沌,想沉沦又想逃离。
柏杨跑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都带上了手套。许嘉桐顿悟过来,我们的方式,原来就是六年前的方式。
只是六年前他穿着蓝白球衣,现在的他穿着衬衫西裤。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准备好了吗?老规矩,我守球门你点球。进了算我输,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没进的话,那你就要……”
许嘉桐下意识退后两步,却被他用手揽了回来。双目交接的瞬间,许嘉桐从他的瞳孔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自己同样悸动的双眼。
“和我结婚。”
昏头
这是梦吧?许嘉桐在心里叩问自己。在她的梦中,柏杨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许嘉桐彻底混沌了,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痛感是真实的,柏杨的脸也是真实的。
他又气又无奈地捉住她的手:“就这么不愿意吗?”
许嘉桐想开口,可又找不到话说。她的欲言又止,在柏杨眼里看来就是默认。
“我讨厌勉强这个词,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换个赌注。要是我赢了,你就来我项目。”
没等许嘉桐答话,他直接扔了个球到她脚边。
骑虎难下,不得不应。
等柏杨守在球门前时,许嘉桐知道自己是必须t得踢了。
“许嘉桐认真点,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柏杨隔着数十米远传话过来。
许嘉桐心一软,果然当初他放了水。一时间,许多画面一闪而过。
她的脚使不上力,冲刺助跑看着很用力,但球飞出去的时候,软绵绵的,和她本人的状态一样。
这样的球,柏杨拍出轻而易举。
这次是她输了。
鱼肚白终于浮现出来,那道白色的口子越撕越大,周身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许嘉桐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
柏杨脱掉手套朝她跑来时,身上沾了泥土还有青草,领口的几粒扣子都解开敞着。人看上去没那么整洁利落,疏离感也没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