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下唇,没表现出来,想着明天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再买点药涂一下。
忽然旁边传来一道还比较稚嫩的惊呼声,慌忙无措,那声音喊着小露姐姐。
宁露回头,陈齐柿在厕所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断四处张望,像是怕有人注意到,此时她咬着下唇,看出来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出声喊宁露。
还好男摄影喝完水嫌晒已经回房了,王姐也不在,宁露起身询问:“怎么了?”
“我……出血了。”陈齐柿咬着下唇,满脸的害怕。
宁露以为她受伤了,紧声问:“哪里,是摔倒了吗?”
“裤子,裤子上,第一次有血,”陈齐柿望向宁露,满是求救的信息,“我也不知道,姐姐,你帮帮我。”
虽然陈齐柿说得断断续续的,但宁露已经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你等我一下。”
宁露回到房间,从包里拿了卫生巾,还好她有随时带这个的习惯,走进卫生间教陈齐柿怎么用,并且给她讲了一些生理知识后才带着她出来。
小姑娘刚才脸都吓白了,听了话这会儿才缓过来点,宁露先喊人回去休息了,打电话给还在地里拍奶奶的王姐说明了情况。
小姑娘没有卫生巾,村里的小卖部这几天主人家有事都没开门,宁露带的也不多,得给陈齐柿买一些,但是她不太熟悉路。
还好王姐拍得差不多了,是和奶奶一起回来的,放完东西直接就拿了车钥匙,说走吧去镇上买。
宁露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安安静静的,这几天三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特别是宁露拿的东西只多不少,今早摔了一跤,手都擦红了冒出血丝,竟然也没有抱怨一句。
王晖呈的眉头松了很多,心里很满意,语气却依旧很硬:“大四可以继续来,我这边的位置给你留着,你这条件我估计你转正不成问题。”
闻言,宁露飞出去的意识瞬间回来:“真的么,我……下学期直接来?”
“再问就没有了。”王晖呈压着眉眼。
“那我不问了。”宁露抿着唇,却在笑。
这会儿,平常安静得近乎透明的人才露出鲜活。
王晖呈难得地笑了两声:“等会儿给自己也买点药,你看你那手。”
宁露曲了一下手指,她也没想到王姐看见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藏的,她大方一笑:“好,那王姐等会儿得多等我一下,我顺便给陈齐柿买一些家里常备的药。”
宁露来这几天,陈齐柿刚好有些感冒,结果小卖铺没开,家里就没感冒药,还好王姐带了点药来,勉强应对了过去。
想到这个,她更加仔细地回想小姑娘可能用到的药,一并备齐,这一买,就过了半小时。
又买了许多送给这家人的东西,一来一回,到村里时天已经擦黑了,奶奶这会儿还在地里,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男摄影接替了王姐,估计也在地里跟着呢,陈齐柿躺在床上,肚子不舒服,她睡也睡不安稳。
宁露把东西递给她,仔细嘱咐了一阵才回到院前,王姐正抡大勺呢。
“王姐我来做饭吧。”
王姐洗了洗手,晃了一下手臂:“不用了我来,你那手歇着吧,别给弄严重了,回去还有你工作呢,别耽误进度。”
看了眼手心,红丝依旧存在,宁露也没逞强,点了点头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王姐真工作狂人,没过多纠结,宁露回到了房间,打算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该走了。
半晌,门被敲了几声,平常王姐进来一般都是推门而入的,是男摄影么?
宁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开门:“有事……”话未说完,就被她咽回,转而是脱口而出的名字,“白……斯砚?”
门口只拉了一到暗黄的灯,灯光短暂地闪了两下,白斯砚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门外,能看出匆忙赶路的疲态,但他眼里含着笑,风尘仆仆却又格外让人心动。
宁露完全愣住,她伸出手指轻轻拉了一下白斯砚的衣服,感受到手上真实的触感,她才确定了自己真的没有出现幻觉。
“你怎么来了?”
他这时候不应该是在国外吗?
“不是想见我?”
白斯砚语调里含着笑,又极尽着温柔,因为她一条短信,他把所有工作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立刻飞回国内,帝都没看见她,直接来这里找人。
一时发的消息就那么被说出来了,宁露心里还是有些羞涩的,见四处没人之后才笑道:“我以为你会在帝都等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跑得还挺远的,”白斯砚看了眼周围,笑了两声,“出来吃点东西。”
出来后宁露这才发现那张低矮缺角的木头桌上,摆满了在这里见不到菜肴,香煎龙利鱼,法式牛舌,松露牛肝……男摄影,王姐带着奶奶和陈齐柿早就开吃了。
四方的小矮桌早就没位置了,除非拿着凳子和他们挤挤,但她还可以,白斯砚肯定不行。
果然他朝旁边抬了抬下巴,她顺势看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桌椅,还带着一点欧洲风格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院子一侧。
随意一瞥,宁露的余光中,远处有一个人,穿着很正式,手里提了一个公文包,见她望去后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劲儿地向她挥手,带着谄笑,但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眼神却一直往白斯砚身上瞟。
应该是来找白斯砚的,宁露平静收回视线,乖乖坐下吃饭,忽然嘴边递来了一坨鱼肉,她抬眼。
“不是喜欢吃清蒸鲈鱼么?”见宁露还不动,只是盯着他看,白斯砚的眼神微眯,“或许是不喜欢我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