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哥儿在画道上天赋过人,除了我家三哥我再没见过别人。”陈娴赞叹道,“既然是个好苗子,可别耽搁了。这样吧,我过两日回娘家一趟,正好可以带嗣哥儿见一见我三哥。当年我三哥就是师从梦远大师,修习画道十多栽,终有小成。让我三哥见一见嗣哥儿,说不定梦远大师还能多一个小弟子呢。”
“真的?我替嗣哥儿谢谢大嫂!”姜幼白喜出望外,真心实意的与她行了一礼。
梦远大师可是大周最富有盛名的画师。不过,他为人十分随性不羁,当年圣上想招揽他进朝廷画院,但被他以不喜束缚拒绝了。不仅如此,此人素喜名山大川,四处游览名胜,一般人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这样的大师会收下嗣哥儿吗?
许是看出姜幼白的迟疑,陈娴笑着宽慰道:“三妹妹别担心,我父亲与梦远大师乃是知交好友,嗣哥儿又着实天赋过人,梦远大师不会拒绝这么一块良才美玉的。”
“可是梦远大师的行踪不定………”
“这个妹妹放心,梦远大师如今就客居在我娘家。不过因着求画的人太多,所以才没有露出行踪。”陈娴轻笑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可真是太好了。”姜幼白亲热的挽了陈娴的手,笑盈盈道,“多谢嫂子为嗣哥儿打算。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嫂子的情我都记下了。”
陈娴看
着小姑子如春花一般绚烂的笑颜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嗔道:“瞧妹妹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谢来谢去。而且嗣哥儿聪明伶俐我也很是喜欢。”她在家时就喜欢照顾几个侄儿,嫁过来后见嗣哥儿不仅早慧而且知礼懂事,对她这个嫂子也十分尊重,便不免偏爱了几分。
两人说着话,陈娴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迟疑了一瞬还是道:“我听说二姑奶奶嫁在雍州,是为了我和你大哥的亲事才来京城的。也是我们的不是,连累她千里迢迢舟舟车劳顿。偏今儿早上不巧,二姑奶奶一早就过来拜访,正好你大哥急着出门访友,我帮他找一件衣裳,不好立即接待。等你大哥出了门,二姑奶奶却已经走了。”
她说着顿了顿,面上显出一丝为难,“到底是我的不是,怠慢了姑奶奶。便想着来问问妹妹,二姑奶奶可有什么喜欢的,好赔礼才是。”
姜幼白听着皱眉,问一旁的朝露:“二姑奶奶今儿又来家里了?”
朝露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奴婢并不知道此事,这就问问去。”
陈娴挑眉,看这情形二姑奶奶来家里的事连小姑子也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朝露就匆匆回来了。“姑娘,奴婢问过二门上的守门婆子了,二姑奶奶是昨天傍晚来的,回去时又赶上宵禁,这才歇在老太太院里。今儿一早就走了。”
“可知道她来为了
什么事?”姜幼白扬眉问道。
“这倒不知道,二姑奶奶连夫人都没有告诉,一心等着老爷回来。”朝露摇头,“不过老爷昨晚回来的太晚,直接歇在前院书房了。”
这么说姜念儿并未见到姜父了?可为何又改了主意找陈娴呢?
姜幼白朝朝露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才蹙眉看向陈娴,“我却不知她去找大嫂了。”
与姜念儿的恩怨,她并不避讳陈娴,直接道:“二姑奶奶的身份想必大嫂已经知道了,她是我二叔的独生女,自二叔和二婶不在了,便一直长在咱们家。”
陈娴点头,这些表面上的消息她自然能打听到。她想知道的是婆婆和两个小姑子明显不喜姜念儿的隐情,如此日后才好行事。偏从雍州跟来知道当年内情的奴仆都是主子们的心腹,没有主子的允许,她一丝消息都打探不到。所以今儿才借着机会来小姑子这里试探。
姜幼白对她的为难也知道些,因此直接道:“事实上当年二叔还在时,咱们两家就已经分家了。也是后来连二婶也没了,咱们家才收养了二姑奶奶。虽她与我还有大姐一起长大,不过她自小被祖母宠坏了,心思性子都有些不好。自打出阁后就与咱们家没什么来往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也是祖母如今病重,爹爹心有不忍才答应让祖母见一见她。”
听到这里,陈娴大吃一惊。在这个时代女
子嫁了人,过的好不好几乎大半靠娘家的态度。同理,对于一个已经出阁并且夫家还算靠谱的姑奶奶,娘家一般不会轻易舍弃。
这位二姑奶奶才嫁出去没几年,就与家里的关系闹成这样,无一不在说明她在闺中就已经犯了错,很可能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让娘家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虽然小姑子有些地方说的含糊其词,但陈娴听到这里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二姑奶奶这个人,日后一定不能沾惹!
提起姜念儿,屋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好在陈娴很快便说起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