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为什么要动手从背后推小臻小昭?”
放韩臻站好,舒颖拉过椅子在熊孩子对面坐好:“不说实话,我打你屁屁,我手劲很大的。”
“……”
韩屿垂着头,眼里泪光闪动,双手紧抓裤缝,若仔细看得话,不难发现这熊孩子比之被舒颖抱到房间前还要惊慌、不安。
“把头抬起来。”
小孩子做错事可以教育,但过度惊吓不可取,舒颖知道这一点,不由暗叹口气,伸手把熊孩子拽到近前,揉揉他的脑袋,柔声说:
“告诉三姐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只要你说实话,三姐保证不打你小屁屁,也不凶你。”
然,韩屿依旧垂头不语。
“你倒是挺倔,就是不知道这脾气像了谁。”
见熊孩子紧咬牙关,泪水大颗大颗掉落在地,舒颖看在眼里,说实话,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咱爸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到机械厂工作前,从十多岁就跟着队伍扛枪四处打坏人;
知道大哥吧?大哥很聪明也很厉害,为保护国家财产和人命生命安全,在一次试飞中毅然舍弃小我成全大我,那一年,他不过二十来岁,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韩屿,你是爸爸的儿子,是大哥的弟弟,虽然你还小,但你要知道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爸爸和一个很了不起的大哥,
和你说这些,三姐不是要求你非得像爸爸、大哥他们学习,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小一点,便把心思往歪处用。”
舒颖语重心长地说着,发现熊孩子似乎放松些许,禁不住暗松口气,续说:“你试想想,如果三姐没及时出现喊住你,后果会怎样?
这后果不管你知不知道,三姐都要告诉你,后果就是小臻小昭会从楼上摔下去,会流很多血,甚至有可能会死……而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一旦死了就代表……”
“我……呜呜……”
韩屿忽然间嘴里发出声,却又迟迟没后话,只是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他哭声不大,似是怕舒颖上火,仿若受伤的小兽,哭声又压抑又不知所措。
揽熊孩子靠自己怀中,舒颖又揉揉其脑袋:“三姐承认在看到你要对小臻小昭做坏事那刻很生气,因为三姐怕,怕你闯下大祸,怕小臻小昭摔下楼再难醒过来……
韩屿,按辈分,你是小臻小昭的长辈,理应疼爱他们的,但三姐也知道,你同样是小孩子,要你像大人一样爱护小臻小昭,
这要求对你来说有点过分,可要是作为朋友,和小臻小昭一起玩儿,一起快快乐乐长大,不难吧?”
控诉
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韩屿并不怎么亲近韩臻韩昭两只,不知是韩屿本身不喜欢与韩臻韩昭玩耍,还是……还是有大人的原因在里面。
眸光微闪了下,舒颖对后妈刘慧琴的品性是真得持怀疑态度,至于继姐韩夏丽,这位品性如何,舒颖已然心里有底。
而熊孩子之所以熊,要么是被身边的亲人宠得没边儿,要么是长期忽略,没用心教导、关爱,使得小孩儿养成不好的性格,一步步长歪,或是通过他自个的方式,引起大人的注意。
总之,前一种情况是爱得太过,后一种则是缺爱的体现。
如是想着,舒颖不自主将韩屿归为缺爱这一类熊孩子。
缘由?
就她成为原主这段时日在家看到的,是真没看出后妈刘慧琴有多宠爱韩屿这个小儿子,当然,她亦没看出韩副厂长对韩屿有过多关注。
不过话又说回来,韩副厂长本身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在原主记忆中,韩副厂长一直是严父,
直至兄姐一个牺牲,一个跳湖身亡,严肃、感情内敛的韩副厂长在对待唯一存活的小女儿时,方有所改变。
但说到底,韩副厂长仍习惯于用严肃的面孔,表达他对子女的关心。
熊孩子没从父母身上感受到爱,家里兄姐……韩夏军是个混不吝的,成日只知道自行玩儿,哪有工夫陪一个小十来岁的弟弟过家家,韩夏丽虚伪自私,更不可能真心去关爱韩屿这个异父弟弟。
至于原主和长兄韩野,姐姐韩雯,其中长兄到牺牲前那会,仅见过异母弟弟韩屿两次,且长兄每次探亲回家匆忙,留在家里的时间压根不多,即便想关爱弟弟韩屿,现实却难办到。
姐姐韩雯有自个的小家,再者,韩臻和韩屿年岁差不多,又要照顾尚且年少的妹妹,自然难抽出时间去关心后妈生的弟弟。
最后是原主,自后妈刘慧琴进门,就心生排斥,要不然,也不会多年不改口,唤对方刘姨,加之本身性格原因,对待弟弟韩屿难免不会过于亲近。
好吧,原主待弟弟韩屿,是不亲近不排斥,普普通通,最多称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在这样一群家人身边成长,她怀中这小孩儿性子长歪,还真不足为奇。
“我讨厌他们,我才不要和他们玩……呜呜……他们不喜欢我,是他们先不喜欢和我玩,呜呜……家里人都不喜欢我……”
韩屿呜咽哭着:“妈妈喜欢哥哥姐姐,爸爸喜欢你这个坏姐姐、喜欢韩臻韩昭,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也只喜欢韩臻韩昭,从来不喜欢我,我讨厌你们,你们全是坏人,呜呜……”
哭得伤心,熊孩子像是要把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哭出,却又害怕被舒颖收拾,不敢放声大哭,看起来可怜得惹人怜惜。
舒颖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她柔声问:“三姐怎么就是坏人啦?韩臻韩昭怎么就不和你玩了?是你动辄拿玩具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