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如今庆川这种状况。
陈云州光是想想就头痛,若是早知道原身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冒充堂堂状元郎,说什么他都不会拿着那份任命书去庐阳上任。
他不做官,做点买卖,买个大庄园,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冒充朝廷命官,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陈云州将信放在油灯上,看着上面的字迹化为了灰烬,忽地想起他曾经委托郑深帮忙调查过他的身份。
陈云州当即起身,在房里找出了那份卷宗,打开仔细一看,当即发现了端倪。
这份资料上的状元郎的情况跟他完全吻合,会武艺,性情开朗,重情义……
简直就是对照着他写的。
可笑他当时竟还真的信了,半分都没怀疑。
别的不说,单在朝廷上直言进谏,顶撞皇帝,那就跟他的脾性不符。
换了他,就算要救人,那也不会自己傻头傻脑地冲上去。找那位盛宠的贵妃娘娘在皇帝吹耳边风,让他放朱家一码,怎么都比自己出头有用。
郑深跟他朝夕相处近三年,京城又有人脉,不可能毫无发现。
可郑深为何要骗他?
骗他对郑深有什么好处?
两人处了快三年,亦师亦友,关系也是真的好,郑深还为了帮他,连官都不做了,若说郑深想从他身上谋取什么,也说不过去。
郑深真想卖了他升官发财,那早就上书朝廷,揭穿他的身份了,何必等到现在都还不动手。
陈云州想不通郑深煞费苦心编造虚假的卷宗骗他的目的。
“大人,郑先生来了。”柯九在外面道。
陈云州这会儿是真不想见郑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质问对方。
深吸一口气,他竭力用平时的语气说:“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让郑先生去找陶大人吧,有事让陶大人拿主意。”
柯九闻言有些急了,忙问道:“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可要小的去请大夫?”
陈云州咳了一声:“不用,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好,有事您叫小的。”柯九轻声说道。
然后回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郑深:“郑先生,您看……”
郑深没为难他,蹙眉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大人出门时都还好好的。”
柯九低声解释:“回来的路上,大人在车里不小心打翻了水壶,弄湿了衣服,可能是着凉了吧。”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穿着湿衣服从庄子上回来确实可能感染风寒。
郑深立即吩咐他:“那你留意着点,要是大人睡一会儿还没好就请大夫。我去吩咐厨房给大人煮点姜汤驱寒。”
“是,郑先生您去忙吧,大人这里有小的看着呢。”柯九知道最近衙门事情多,连忙说道。
郑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继续忙活了。
忙到傍晚,吃饭的时候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不见陈云州的踪影,郑深不禁有些担忧,起身又去陈云州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却见陈云州的房间灯已经灭了,黑乎乎的,柯九守在外面。
他上前问道:“大人的身体还没好转吗?可请了大夫?”
柯九摇头说:“没有请大夫,傍晚时小的见大人状况好多了,还吃了两碗饭,如今刚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