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裕王爷眼眶里泛着泪,捧着那块有题字的碎片,不停地喊着“母亲”。
殿门从外头推开,院子里列着一队擎着火把的侍卫,光亮照进来,殿内显得更暗了。
有侍卫出列,在殿门口禀报道:“王爷,陛下宣召。”
“嗯。”年牧归点点头。
他弯下腰,要拍裕王爷的肩膀,又收了回来。
“兄长,快些用膳吧。”
裕王爷不理会,只是瘫坐在地上。
年牧归拂了拂袖子,转过身去,背对着裕王爷。
光亮从他正前方照过来,在他身下投了很宽的影子。
他闭了闭眼睛,道:“裕王爷造反逼宫,罪不容诛,念在其旧日护国有功,饶其性命,特收回一切爵位官职,携家中老小发配岭南,永不得回京,府中亲卫一应格杀勿论。”
老公不想当摄政王了?
皇城受损不多,辍朝几日,便已经修缮完整。
此事后第一次上朝,文武百官都提前到了,在勤政殿外等着小皇帝和摄政王。
年牧归处置了裕王爷,小皇帝没有说什么,依例颁了旨,近日便要他启程发配。
勤政殿上,小皇帝正襟危坐,旁边一把红木椅子,上面坐着年牧归。
这种封赏或是惩处的事,明面上还是小皇帝做主,年牧归便在殿上安静坐着,等小皇帝一个个颁旨。
抚恤宫变中牺牲的官员,嘉奖各位将军,又各自给了年牧归和孟小侯爷许多赏赐。
“此次事件,摄政王实在功不可没,”小皇帝道,“我大盛需要的,正是如此的忠义之臣。”
他转向年牧归,道:“皇叔,这七皇叔的事处理停当,朕这里还有一个人,想叫皇叔见一见。”
年牧归笑笑:“陛下请便。”
“好,”说罢,小皇帝朝身后的老太监示意,“传吧。”
老太监领旨,立刻朝殿外通传一声。
片刻,有人从殿外一步步走来。
年牧归看着蹒跚走进来的妇人,心里立刻便明白了,陛下这是要一箭双雕。
他自顾在椅子上宽坐,懒懒地看着殿内。
那老妇走进大殿,远远地下跪便拜,胳膊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