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栾殿中,所有的声音在瞬间消失殆尽。
所有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不意外,宁舒公主竟然会在今日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请旨赐婚。
站在左侧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谢清月,险些将牙龈生生咬碎。
满腔的妒忌,让她用力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短暂的沉寂下,
正上方的谢绥还没说话,谢临珩已经沉沉抬眸看过来。
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下面跪着的女子身上。
五指攥紧,扳指应声而碎。
声线冷肆冰寒,裹着沉怒。
一字一顿,让人闻之颤栗。
“宁舒——”
“你刚才说,心悦谁?”
虞听晚眼帘垂下,红唇轻动,再次坚定道:
“宁舒心悦宋大人,此生唯愿与君朝朝暮暮长相守。”
谢临珩心底森怒妒忌疯狂翻滚。
他死死压抑着那股参杂着冰棱的戾气,下颌紧绷,声音自喉咙深处挤出:
“好!好得很!”
谢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他这个儿子,反应不对劲。
不仅是上首的谢绥,就连下面的诸位大臣,都觉察出了异样。
谢绥隐晦地转头,朝着右侧的谢临珩看了两眼。
压下心底的猜测,视线重新落在虞听晚身上。
“宁舒。”他没说允不允这门婚事,只沉声问:“你想出宫?”
谢临珩阻止赐婚
“是,宁舒想出宫。”她看向上方的谢绥,恳求:“求陛下成全儿臣唯一的心愿。”
谢绥沉默。
虞听晚是他牵制司沅的筹码。
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她离开皇宫。
可同时他也明白,虞听晚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他就算留,也留不了她几年。
谢绥考虑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虞听晚来说,都如同度日如年般煎熬。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
庄重威严的大殿响起谢绥的声音。
他注视着殿下双双跪着的二人,掩于龙袍中的手掌收拢两分。
“既然宁舒和宋爱卿两情相悦,那朕——”
虞听晚呼吸不由屏住。
眼看着赐婚旨意马上就要赐下,可在最后一刻,谢临珩却蓦地上前一步,生生打断了谢绥接下来的话。
“父皇。”
男人眼底冰棱攒聚,死死攥着的指节呈现青白色,音质寒如冰霜。
“长幼有序,宁舒的年龄最小,我和清月都未婚嫁,皇妹何需着急嫁人?”
大殿上跪着的虞听晚骤然间蜷紧了指尖。
晦涩又震惊地抬头看向谢临珩。
后者神色冷淡,平静地对上她视线。
宋今砚率先按耐不住,焦急出声:“虽然宁舒公主年岁最小,但微臣与公主彼此喜欢——”
“再喜欢,也要遵从礼法。”谢临珩语调极其冷漠,他睨向不甘心的宋今砚,黑眸微眯,语气冷厉:
“还是说,宋大人的喜欢,就是罔顾礼制,置皇室颜面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