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再找的必要。
地铁哥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本来就有点像个赛博案底。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那个主动提出的约见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打了多少个腹稿。
方知墨可以接受在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之后去自首,可现在告诉他,你其实一直在一个认识的、且知道你是谁的人眼皮子底下犯案,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如坐针毡的体会。
如今,他只要一想到他发表那些放飞言论时,楚洵其实都知道手机对面是谁,他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还请他喝饮料?
如果可以,方知墨甚至有点想连夜转学。
那头又开始“正在输入中”了一分钟。
方知墨看着这行状态,心里七上八下的,真的很怕他又来一句“哦,原来我不姓魏,连饮料也不请我喝了”,慌得手指头都微微蜷起,结果就看他道——
[X]:药钱。
[小墨点]:??什么
方知墨只懵逼了一秒,但没有用楚洵再提醒,他就自己又想起来了:“……”
这说的,又是上次自己发烧,楚洵帮他买了药,但没有要钱,理由是等着下次再要的事。
说起来,那次暴雨,恰好就是在自己第一次放楚洵鸽子之后。
自己前一秒在微信上放了楚洵鸽子,理由是临时要回家,结果在楚洵撑伞来接他时,转头将“周末其实不回家”秃噜了出去。
怪不得楚洵当时是那个表情。
而这种类似的事,甚至发生了两次。很难不让人怀疑方知墨在故意耍他。
但楚洵只是过来敲门,说“我们聊聊”,只是表情和语气都稍微严肃了一点,只是差点把自己吓到,实在已经算个人素质高超了,毕竟其实他都没有骂自己。
方知墨无力再辩驳,连脚趾扣地在心里骂自己笨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回想了一下上次药袋里的东西,直接发了一个两百块的红包过去,备注“药钱”。
可那头立刻又不说话了,也没有将钱收下。
方知墨切出微信,心不在焉看了一会儿微博,几分钟后,又切回来,忍不住小心翼翼戳了楚洵一下。
[小墨点]:你怎么不收啊?
楚洵倒是秒回。
[X]:不想收。
[小墨点]:喔……那我下次再给你。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
方知墨咬咬唇,将光标从对话框里挪走,营造出一种自己已经离开微信的假象,然后悄咪咪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
不翻不知道,随便一翻,他才发现自己废话有这么多。
……所以楚洵那么冷淡内敛还话少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忍受自己这么久的?
……还有这些照片。
这、些、照、片。
像又记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方知墨脸突然爆炸红,然后一下垂死病中惊坐起,弹起来火速把那些照片全删掉!
仿佛销毁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