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之:“借你吉言。”
“瞧你两个儿子都是能当事的人了,真令人羡慕,我家那臭小子不务正业,就知道给我惹事,前些日子在甜水街败了七千两,遣小厮回来取银票,被我撞个正着。叫他跟你家宥鸣宥扬多学学,还和我呛声顶嘴,真是气得我肝疼。”吴春晟说起来就头疼。
“贤侄还年轻,多教总会好的。”楚韶之感到新奇,还没人和他讨论过孩子教育问题,楚宥鸣楚宥扬成了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感觉还怪好的。
吴春晟道:“也只能像你说得这么想了。”
时间缓缓流逝,临近宴席开始的时间,楚韶之招呼友人们入座。
颜氏因中秋宴席解了一天的禁足,她盛装打扮,瞧着温婉富贵,静坐着美如画。此时她却坐不住,焦急地侯在偏厅,目光一直在往外看。
今日中秋宴,女儿回信说要回来,但现在已经快开席了,她还未到,颜氏难免焦急,已经催促楚宥行去外面看了几次,都没等来她。
徐老夫人道:“你坐下,晃得我眼睛花。”
颜氏歉意的笑了笑,只好坐下,心思不在老夫人这,仍然满心挂念着自己女儿。
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继续与前来的娘家人闲谈,掌家权被夺,老夫人本不想出席这宴席,但弟媳来看她时,劝她道这事儿只有楚府和他们徐府知道,别人可不知,借机多与交好的世家联系感情才是,别因和楚韶之置气而失了机会。
弟媳所言有理,徐老夫人出席了此次中秋宴席,就是不掌管家权又如何,她是楚府的老夫人,是楚家主的母亲,以她的身份,没人敢触霉头给她不痛快。
徐老夫人带着弟媳和交好的世家闲谈,其乐融融。
颜氏左等右等,终于等来楚宥行,颜氏着急问,“静娴可来了?”
“还未。”楚宥行也隐隐忧心,说好要来但这么晚了都还未到,他心里牵挂着放心不下,“娘,我再去外面等。”
颜氏颔首,目送楚宥行出去。
愈发临近开席的时间,徐老夫人等人起身前往正堂,颜氏亦起身前往。
宾客入座,楚韶之不动声色扫过宾客,除了友人和生意伙伴,有楚家和徐家的亲戚,大儿媳江氏和二儿媳梅氏父母和娘家亲戚,以及交好的靖海知府。
令他意外的是,周氏竟然将制香苏家也请来,苏家的人楚韶之不认识,只苏婵他见过,还算面熟。
只是似乎还少了人,宥行人呢?楚韶之目光扫过颜氏身旁的三个空位,还有已经出嫁的三女儿,楚静娴夫妻呢?楚韶之记得他们要来。
宴席快要开始了,楚韶之示意关差去问一问颜氏,关差绕到颜氏身侧,与她说了几句话,又回到楚韶之身后,“老爷,颜姨娘说三姑娘还没到,六公子出去迎了。”
楚韶之颔首,再等等吧,吩咐关差去告知周氏不急着开席,转头和亲朋寒暄,好似因聊得太投入忘记了时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宥行和楚静娴夫妻从偏厅走来,不惹人眼的悄然入座。
颜氏松了一口气,十分想问女儿为何来迟,但现在不是时候。颜氏庆幸,还好老爷心里有静娴,若不是老爷拖了一会儿,静娴赶来也已开席,届时便难做了,入不入座参加宴席都不好。
楚韶之见人来了,歉意道:“实在对不住,太久未见到诸位,聊起来便停不下来,忘了时间,快开席。”
众人表示理解,吴春晟道:“我们也许久未见楚兄,这能说道的实在太多。”
在他们谈笑声中,周氏吩咐开席。
席间热闹至极,觥筹交错,有人敬酒,楚韶之道还在养病,以茶代酒,众人亦能理解,不敢劝他喝酒。
楚家主鬼门关走一遭死里逃生不容易,谁敢让他喝酒,若是影响了康复,可没人担得起责任,再说了,他们还有生意要和楚家做,楚家主可不能出事。
楚韶之对楚静娴夫妻来迟之事心中疑惑,席间抽空往他们那边看了几眼,暗暗观察。
楚静娴模样和颜氏七分像,出落得极漂亮,瞧着柔柔弱弱,像朵干干净净的小白花,楚韶之记忆里,这个三女儿很乖顺,很会讨原主欢心。
楚韶之几次看过去,见她和颜氏说话,和楚宥行闲谈,但未见她和丈夫说话。
楚韶之感到奇怪,隐晦地打量楚静娴丈夫,她丈夫叫陆天恩,模样算不上俊朗,只能说周正,看着挺稳重可靠,他几次想和楚静娴说话,楚静娴都未理会他,他只好和小舅子攀谈。
他记得当初是陆家请媒婆上门说亲,颜氏和老夫人多方考量后,同意的这门亲事。
陆家同楚家一样,做船运生意,小有规模,但没楚家做得大。楚静娴嫁到陆家,楚家就是她最强硬的后盾,楚家不倒,陆家就得捧着她哄着她,断不会给她气受。
瞧他们两这模样,楚韶之猜想,应该是小夫妻吵架闹别扭了。
楚韶之没再多观察,同人攀谈,谁和他说话他都能回两句,只是在和人说话时,余光瞥见陆天恩给楚静娴夹了一筷吃的,楚静娴眉宇间闪过不耐和厌恶,又生生忍了下来,瞧着勉强恩爱和睦。
他没看错吧?楚韶之觉得自己眼花了。
和他攀谈的人没得到回应,“楚家主?”
楚韶之收回目光,继续与人交谈,只是对楚静娴夫妻两人更加留意。
一整场宴席看下来,楚韶之确信,楚静娴的不耐和厌恶,不是他眼花,是真切存在。
不知发生何事导致楚静娴对陆天恩是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