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膀僵了下,脚步后退,眼看着那莽汉举着刀走过来,脑子一抽拔腿就跑。
老槐街很长,岁淮跑了十分钟才跑到巷子口,弯下腰,两手撑着气喘吁吁。等缓过劲儿来,她才奇怪自己跑什么跑,光天化日的,人家还能砍她不成。
真怂啊你岁淮。
也是够巧的,岁淮再次回去的时候,刚还摆摊卖肉的人又没了,问了阿婆,阿婆说是跟别人跑了的老婆回来了,说要跟他打官司要女儿的抚养权,这不,又着急忙慌地回去了。
岁淮:“……”
走出巷子口,岁淮接到了周聿白打来的电话,问她人呢。
“我在老槐街,刚来找钱,就离开一会儿,人又没了。”
电话里的周聿白“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阿婆这次没不理我,她说那人的老婆回来了,要跟他打官司争女儿的抚养权,于是急着回去了。”岁淮仰头望天,“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背。”
她无所事事地晃晃腿,裙摆摇了摇,“周聿白,你说盈盈会不会猜错了,没准我这钱就不是他捡走的。老天在这暗示我呢。”
周聿白那边传来车门轻甩的声音,还跟司机交代了句让他先走。岁淮正要问他是不是出门了,身后传来一阵轻而缓慢的脚步。
噔,噔,噔。
鞋底与留着积水的花砖摩擦出的轻响。
“岁淮。”
岁淮那一刻还举着手机,背对着他,眼前是车水马龙,心却在他喊她名字的那一秒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巷子口的过堂风吹得她头发凌乱,裙角摇曳,所以回头去看周聿白时也被头发丝迷蒙了视线。
隔着几米的距离,少年站在那里。
青翠绿意的樟树为他遮阳,斑驳光圈落在肩头,乌黑的头发晕染着一层浅淡的棕色。他也举着手机,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本音和话筒音同一时间钻进岁淮的耳廓:“岁淮,过来。”
原来真的有一种声音,可以穿透时间和距离,穿透一切阻碍,直达一个人心底最无法抗拒的地方。
岁淮捏着手机,慢慢挂断后,才走过去,“你来的好快。”
“刚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到了。”
“你知道我来老槐街了?”
“你去外太空那也是坐我的飞船。”
言下之意,去个老槐街没什么不知道的。
周聿白手从兜里拿出来,指间夹着一张钞票,“刚路口撞见你说的那个人了,点了他两句,立马招,还了钱。”
“牛啊你周聿白,”岁淮抱着一张毛爷爷使劲儿亲,小心翼翼地揣兜里,还心有余悸,“我刚来找他他
还瞪我凶我呢。”
“跟你说了我跟你一起,不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