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伟最快地像连珠炮,“刚岁淮让我当她游戏陪练,不是我不陪,我真没时间,还有章盈让我陪练呢。我寻思着你游戏技术不是比我高很多吗,你陪岁淮练级啊。”
空气安静下来,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余伟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嘴巴,慢吞吞地看向岁淮,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章盈直骂他傻不愣登,把他拽走了。
岁淮低着头,半晌怂怂地笑一下:“我……”
周聿白脸色冷淡,拎着她的后衣领就往外走,“回家。”
狮子要发威了。
哄他
余伟不甘心玩这么一会儿就散局:“就走啊,两小时都不到呢。”
章盈一根手指戳他脑袋:“你闭嘴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个猪脑子也不想想,岁淮要是能找周聿白还来找你?肯定是周聿白不同意啊,这下好了,你这一嘴快全给抖露出来了。”
余伟尴尬地挠了挠眉毛:“我哪知道啊……”
“笨蛋,周聿白有多紧张岁淮你不知道啊,人家当妹妹护的。周聿白当然不希望岁淮当陪练了,当陪练要加很多男生好友的,还得聊天,周聿白肯定不同意。”
“也是——”余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当陪练岂不是也加了很多男生?”
章盈咳嗽一下:“对啊怎么了。”
“章盈!!!”
两个人又开始围绕“好啊我辛辛苦苦陪你练级,你加那么多男生聊天”、“我就加个好友怎么了关你屁事”又吵起来了,吵得脸红脖子粗。
程清池司空见惯,捞过地板上的球自己玩投篮。
中了一个,两个,三个……第九个。
可惜,十球里最后一个球没中。
余伟笑话他:“菜狗啊菜狗。”
程清池用篮球不轻不重地扔了他一下。
-
车身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周聿白告诉司机经过盛西路的时候停车。
岁淮刚在车上被周聿白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严令禁止她做游戏陪练的事,这会儿心情很一般。
在周聿白开口之前,她先说:“我先回家。”
周聿白知道小姑娘还在置气:“你想赚钱就跟我说,我哪回没跟你一起了。游戏陪练这事儿真不行,你一个女孩子qq和微信里加那么多男生,不安全。”
他打开手机看购物清单,顺便哄了下她,“平时生活费也没见你用多少,你要是不够,就跟我说。”
岁淮:“那是你的钱。”
当时周聿白正在想是不是到了给岁淮换沐浴露的时候,所以乍一听到她那句话时,手顿住好一会儿,“你什么意思。”
岁淮抿唇,不答。
周聿白收起手机,单手握住岁淮肩膀,把人转过来,严肃地问她:“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僵滞。
两个人回家是打的出租,司机八卦地看向后视镜,撞上周聿白没情绪的一双眼,浑身一激灵不敢再看,专心地开着车。
周聿白收回目光。
岁淮知道这句话周聿白不想听到,伤他的心。于是这些年里,尽管这个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她也极少极少说出来,怕周聿白听了难过,怕叔叔阿姨听了伤心。可事实就是事实,她岁淮就是周家的一个外人,她不姓周这是事实,所以她没法毫无负担地用着周家的钱。以前岁淮年纪小,家里横遭变故,只能用周家的钱生活。可现在她已经快要十八岁了,她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
逼仄的车厢里,灯光昏暗,静的只有钟表盘的滴答声。
周聿白沉默地看着她。
心情低落。
岁淮刚强硬起来的心脏,忽然就被他的眼神轻飘飘地击倒了,顷刻间溃不成军。承认吧岁淮,你就是没法儿看见周聿白伤心,你甚至见不得他一点难过的样子,看见了你就愧疚不已,恨不得抱着他的脑袋晃两下,哄他开心,跟他说是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
“周聿白,你别……”岁淮无声叹气,妥协道,“我刚就是一时嘴快,说错话了,你别当真。”
周聿白凝视着她好一会儿,缓慢地松下一口气,像是压在他肩上的一块大石头被人卸下,“下次再这样乱说话揍你了。”
岁淮对他弯了弯眼睛。
周聿白笑她像月牙。
随后的十分钟路程,岁淮戴着耳机听歌,扭头看向窗外,还是没有半点要跟去商城的意思。等到了盛西路,周聿白付完钱,一把拎住她的衣领,把人从车里拖下来。
“粗鲁。”岁淮骂。
“不好意思,爷就这样。”
岁淮跟在周聿白身后,看他不停地扒拉屏幕,“有这么多东西要买吗?”
“还有十三天开学,到了开学季,整个商城都会涨价,现在买划算。”
岁淮最喜欢的就是周聿白没有烧钱的阔少毛病,这跟他的家庭教育有关。
周聿白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有钱人家,更多的是书香门第。有钱的是周聿白他外公,钟老爷子。钟老爷子年轻时候在沪市和京市的生意很大,后来身体不好退位了,所有的生意让自己的儿子接手。而女儿钟晴也就是周聿白的母亲,则一心搞科考探险,冰岛沙漠原始森林到处都有她的身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科考队员。也是在日常的工作中,认识了年轻的周盛巡,两个人日久生情,恋爱结婚生子,钟晴嫁到了周盛巡所在的安怀市,婚后有了周聿白。一对所有人都祝福的美好婚姻,钟家很满意,钟老爷子疼女儿,钟家掌权人也疼妹妹,所以钟晴人出嫁了,但是该有的股份一点不少,夫妻俩即便常年奔波科考工作,家底也很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