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淮做卷子喜欢凭手感,尤其是语文前面的选择题,周聿白给她制定计划的这晚她就开始刷语文的模拟卷。刷完一整张,除去作文,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仲夏夜的蝉鸣,吱吱地叫着。
岁淮路过周聿白的房间,一片漆黑,对面的书房倒是亮着一盏昏黄的暖灯。
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少年单手垫在下颌边,头朝向外侧,蒲扇般的长睫盖下来,呼吸清浅均匀。手边是一沓厚厚的笔记本,周聿白写的一手好字,从小就被周老爷子教着练,字迹行云流水,端正凛然。
周聿白聪明,但不能否定他的勤奋。
他没有电视里那样一看就会的学神本领,没有稳坐年级第一谁也超不过他的虚浮神话,也不是什么都不学一考就满分的天才。
岁淮见过他挑灯夜战的身影,见过他考试没有达到目标后的不甘,见过他被难题困住的困顿,也见过他解出无人能及的难题时一闪而过的笑意,有着少年人的自信和张扬,也有着一个好学生该有的低调和谦虚。
周聿白睡着了。
岁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弯下腰端详着周聿白的睡相,她只是安静地看着。
可人类的本性贪婪。
岁淮渐渐靠近,暖黄灯光下的影子也随之靠近,然后贴在少年的影子上。鼻尖对鼻尖,嘴对着嘴,两人的影子接了个吻。
这是岁淮最大胆、最大逆不道的一次。
静谧的夏夜,多了一份隐秘的刺激。
岁淮屏息,拿出手机,无声地按下快门,对着接吻的影子拍了一张照片,存进上了锁的私密相册。
那个相册是岁淮的秘密。
称之为禁忌。
避之不及
岁淮补作业的这几天,勤勤恳恳,偶尔跟章盈和余伟两个在小分队的群里插科打诨,程清池照例只在线不说话,他一下才吱个声儿,话题往往都被周聿白终止,逮着岁淮去写卷子。
紧赶慢赶,岁淮在暑假倒计时的第三天完成了作业。
当晚就接到了周盛巡和钟晴要回来的电话。
这是夫妻俩的习惯。
科考工作紧张也危险,周盛巡和钟晴一年里就没着过家,随时随地穿梭在沙漠和雨林里,除了逢年过节,也就周聿白和岁淮开学的时候抽空回来一趟。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岁淮最亢奋的日子。
“周聿白周聿白周聿白——”岁淮举着电话从客厅跑上二楼,拖鞋哒哒哒地响,“周聿白周聿白周聿白。”
“叫魂啊。”
“快出来,叔叔阿姨来电话了。”
周聿白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淋淋的挂着水珠,正在往身上套睡衣。少年身材清瘦却不单薄,线条清晰,腹肌恰好分明,闻声套衣服的动作咻的一下加快,打开躺在一边的手机,上面有一个周盛巡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