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恶毒之人,会用武力威胁,如此你就可以亮出武功,惩治这些恶人,”陆小凤点头,状似认同,“可要是本人讲义气,只是性格急躁,人命关天的时候,难免暴脾气,可要怎么办?”
“等我打败了他们,再审问便是了,”李景贤不在意道。
陆小凤暗暗摇头,果然年轻啊!
行走江湖,哪里是这么非黑即白的,有些恶人,惯以可怜的形象示人,且擅长伪装之人,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卸下伪装。
更有那天生心窍不全的,完全不觉得自己做恶不对,理所当然,毫无悔意。
李景贤通过是否强逼他救人判定一人善恶,实在过于简单粗暴。
但小年轻嘛,总要历练一番,才知道人心险恶,人情复杂,他陆小凤,又不是循循善诱的老师,没必要操心那么多,干脆转移话题,“你刚刚说药材还有别的作用?”
“不错,阁主担心你遇到各种危险,比如中毒,比如出海人员常得的佝偻病,所以改良了配方,加了更多药材进去,让你能在短时间内百毒不侵,甚至还能增加内力,”李景贤得意道,“阁主医术高明,考虑到你要去单挑海宇岛,特意拿出金蝉丝,等你泡药汤泡的差不多了,就把金蝉丝下在你身上,天大的危险,都能保留一线生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死不了,阁主就能想办法救你。现在知道了吧,别不识好歹!”
“金蝉丝?”一听就很珍贵啊!
“那是当年前前任阁主九死一生之际,他的先生好不容易为他寻来的,天底下只有一对,乃无价之宝!前前阁主用了一只,这是最后一只了。”
“花满楼没事吧!”陆小凤脱口而出。
越珍重的东西,想要获得就越危险,他不由担忧起来。
“什么花满楼?”李景贤莫名其妙。
陆小凤默了默,知道有关于花满楼的秘密,大概只有风涛阁的继承人才能知晓,李景贤只是普通弟子,不知道也正常。
本来不该瞒得这么严,可花满楼担心陆小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暴露两人是好友的消息。
这很有可能得,以陆小凤的脾性,非常喜欢交朋友,还喜欢和新朋友推荐炫耀自己的老朋友。
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就是他最常炫耀之人。
可一个百年前出现的前辈,和他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这不吓人吗?
以防不明真相之人往长生等诡异的方向猜想,并生出不必要的妄想,造成更多江湖血案。
花满楼干脆隐藏自己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真相,如此既能完成任务,还能顺便帮一帮百年后的陆小凤,比如给他留点有用的信息。
“没什么,”陆小凤多了解花满楼啊,不用想都猜到他的用意,当即笑着转移话题,“如此珍贵,鹿兄竟然用在我身上,真让人感动啊!”
李景贤怀疑的看着他,见他面上笑嘻嘻,不由撇嘴,“便宜你了。”
陆小凤却不打算接受,“以鹿兄的情况,更适合这金蝉丝,你们还是带回去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李景贤惊讶看他,“你真的不要?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
陆小凤坚定摇头,“不用!鹿兄更需要它!”
有此物在,应该能在大战后,保留鹿兄一线生机吧?
李景贤此时方有点动容,看着他半响不说话,最后幽幽道,“不枉阁主拿你当唯一的朋友,算你有良心。”
陆小凤苦笑,这算什么良心啊,“原就是鹿兄的东西。”
何况相比他,鹿兄才更需要。
“你可不要后悔,”李景贤显然也想把金蝉丝留给自家阁主,只不过他不好违背阁主命令。
“不后悔,你带回去吧,对了,记得尽快种在鹿兄身上,”那个九千岁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跑去偷袭鹿兄。
“好,”李景贤面上伤过一抹狡黠,“给阁主治病是我师傅负责,我可以借给他打下手的机会,悄悄把金蝉丝种下去。”
鹿衡宇的身体,每月都需针灸一次,药浴更不能停,李景贤趁着针灸的功夫,种金蝉丝,鹿衡宇未必能觉察。
听两人聊完,李船头终于插话,“那鬼海还去吗?”
他是不知道海宇岛具体在哪儿,只是筛选出五六处有可能得地点,阁主给的命令也是让他们听陆小凤的。
陆小凤没有犹豫,“去!”
药浴都泡了,没道理白受折磨一场,那鬼海如此危险,倒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此后半月,陆小凤过得万分煎熬,没酒就算了,每天还要泡药浴三个时辰,那滋味,欲生欲死,整个人都快腌入味了。
半月后,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首先内力生生增长了四分之一,其次皮肤骨骼的强度都增加了。
按照他现在的状态,躺在野外,也完全不用担心蛇虫鼠蚁近身,可真是行走江湖的必备利器。
李景贤为他检查一番,满意点头,“你现在虽不到百毒不侵的程度,也差不多了,世上大多数毒物奈何不了你,即便一些至毒之物,只要你及时封住穴位,不让毒素蔓延,也不会立刻毙命,能等到救援。剩下的危险就是被人震碎心脉,或者砍掉脑袋,你确定不要金蝉丝吗?”
陆小凤坚定摇头,从陶罐里跳出来,迫不及待跑到甲板上,眺望远方。
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海水平静宛如琉璃,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一大团白雾,十足诡异。
陆小凤眯了眯眼,指着远方那片白雾道,“就是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