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没了……
火会烧去所有的罪恶,连同他的一切,付之一炬……
“哭吧,好好哭一场”,眼前人将他带离了寒家,脱下外套让自己坐着,生了一把火,哭吗?好累好累……
天赋异禀,是寒家寄予的厚望,寒昼,本应该带领家族走向兴盛的,所谓世间善意或是恶意毫无区别,人就好像行驶在海里的孤舟,就算都不做,也有可能被浪击落,不公平,要是,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被欺负。
就因为看不惯寒家,就要灭了满门,甚至是这般傲慢,漫不经心的,再用一把火烧尽一切,而母亲的法宝,能让自己留下来茍活……
“唉?你也别咬自己啊”,对方刚刚关注火去了,没有注意到寒昼,这一小会的功夫,血被泪水冲淡,已经顺着嘴边滴落下来,对方强行掰开寒昼的双唇。
寒昼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愣愣的看着对方,“唔……”
对方没有松手,叹了一口气,说:“我叫顾和雍”。
被顾和雍抓着,寒昼只能发出声音,“唔?”
顾和雍看着寒昼,松开了手,“啊……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我松开咯?你告诉我吧”。
寒昼被松开的那一刻疯狂的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别样的痛,所以,这个叫顾和雍的人救了自己吗?顾和雍……记住了,“我叫……寒昼”。
“寒昼……对吧?先和我在这山里躲一躲,明天我带你出去,唔……”,顾和雍说着,似乎有些难受,不悦的皱了一下眉,他带了些歉意,说:“抱歉,血腥味有点重,我不太习惯”。
寒昼没有力气,只能勉强点点头,顾和雍……难道是偷偷救自己的吗?为何要在这山里躲呢?啊,这样啊,似乎又连累到别人了。
顾和雍向来做事只凭心情,本来是想来救救火,没想到遇上了灭门,他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手脚上经脉断尽,被喂了毒药,这是,要人被活活烧死,就算烧不死,最后也活不成,那反而更痛苦,顾和雍想着将她救起,对方却求着她带里面的孩子离开,“顾前辈,求求你了,小昼他就在里面,我将他封印在里面了”。
“不用管他的,改名也好,毁容也罢,根骨断尽也好,只要能活下去,前辈,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怜悯和愤怒,令人作呕,顾和雍忍着恶心,结束了女人的生命,又匆匆的将寒昼救了出来。
当然,这些事,顾和雍做不到,带回宗门好了,哪怕是锁起来养一辈子也行,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这样,或许自己不该涉足这里,今晚不用睡了,“那个……小昼啊,不要想这么多,睡一觉,我用了些灵力,明天我带你去治疗,你会没事的,休息吧,好不好?”
“嗯……”,寒昼本能的应了一声,没有好或不好,寒昼没有选择的权利,意识已经涣散,眼睛已经睁不开,算了,去死吧,去死……
初晨的光将人叫醒,寒昼睁开了眼睛,不熟悉的地方,药材的味道,寒昼把视线挪到了自己身上,包了很多层布,不过没有受伤,因为……母亲将他保护得很好,还有……顾和雍,只是脑海里还是混沌的感觉,疼痛并没有离自己而去。
门发出吱吖的响声,寒昼往门口看去,是顾和雍!
“哎,二师兄,你来得刚好,他醒了”,顾和雍领着人进来,打量着寒昼,当然,寒昼也在打量着他。
“这就是你捡回来的孩子?”,路乾阳看了一会,点评道:“看来监督你在医药这门课上好好学是有好处的,好歹没把人弄死”。
顾和雍叉着手反驳道:“我哪里做得不对”。
路乾阳没有理会他,靠近寒昼将他扶了起来,寒昼本能的后退,却实在没什么力气,表现出来的只有颤抖,路乾阳将布条全都拆了下来,见寒昼反应这般大,柔声安慰道:“别怕”。
路乾阳说,“我不是医修,但比某些人好多了,别担心”。
“师兄,你能不能别内涵我了”,顾和雍见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往旁边站了站,又怕路乾阳不帮忙,讨好的说:“哎呀,师弟我在外遭遇这种事,慌得很,要不是师兄恰好在附近,我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师兄真是英明神武,善解人意,额……无所不能”。
路乾阳懂得顾和雍的意思,这小子还挺上道,“哦?我的好师弟这么嘴甜啊,不知道是哪个师兄?这么荣幸被你夸”。
“自然是我天之骄子的二师兄啊!”顾和雍大声的肯定道。
“行了,出去吧,别在这碍眼,我要治病了”。
“好嘞”,顾和雍答应得飞快,立马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把门锁好。目睹了这一切的寒昼大概懂了,顾和雍应该是大门派的人,而灭了寒家的人,也是大门派的人呢……
“给你施加封印的人,应该是你的亲近之人吧?除了不可避免的精神伤害,你没什么大事,放心吧”,路乾阳搬来椅子,坐在了床边,这是要和自己聊些什么?寒昼盯着对方,等他问出问题来。
路乾阳没有了之前的笑意,严肃的说:“我不是顾和雍,不会这般好交流,大抵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不知道的,我也查了一遍,给你治好,这是没问题的,但,之后你打算如何”。
“我明白,我会离开,不会给他添麻烦”,寒昼明白了,自然,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活着已是万幸,怎么能再给救命恩人造成麻烦。
“好好休息,自己想清楚吧,枕头下有些银子,你还有时间”,对方还是个孩子,自己这么做未免有些残忍,给他些时间思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