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英从榻上起身,望着吕雪的方向拧眉,“你说,他能有什么法子?”
秦歧玉垂下眸子,说道:“左不过,是?赌长公主还在意?他。”
回到长公主府的吕雪,绝食了。
抻了三日,滴水未进?,他连榻都起不来了,长公主终还是?坐不住,去往他的院子,对着照顾他的奴仆就是?一顿处罚。
屋外惨叫连连,屋内,长公主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褚鲜的东西,凭什么给褚时英,你才是?他儿子。”
吕雪没有一点力气,说话都软的不成样子,他说:“可,儿不愿要,儿连吕商都不愿要。”
长公主气得眼角皱纹都加了一条,她?走到他榻旁,问道:“你怨恨你亲父,怨恨我,无妨,但人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吕商和褚商本就应该属于你,为何不要!”
“你闹绝食给谁看?”
吕雪那同长公主一模一样的琉璃眸子怔然看着暴怒的亲母,而后?说:“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儿就不该存在世?上,若儿死了,一切恩怨都将了了。”
在长公主气得抬起手要扇他巴掌时,他道:“亲母要褚商,真得是?为了我吗?”
难道不是?想借褚商,把控秦国经济命脉吗?
他笑,“我算什么呢亲母,我从未有一日享受过父母亲情。”
“亲父他恨我,他混沌时打我骂我,清醒时又?悔过哭泣,我战战兢兢活着,到如?今,又?要变成您手中的棋子,去伤害亲父的亲人吗?”
“您,也从未将我当过儿子看待,我不过是?亲父的——什么呢,代替他给您出?气的东西?”
长公主猛地退后?一步,瞳孔紧缩,只听他道:“亲母,我真得累了。”
她?捂住胸口,“好,好好!那你便死去罢!”
“来人,给我给公子雪灌羊奶!”
奴仆快步而来,“喏。”
然后?她?望着榻上闭眸,了无生趣的吕雪,终是?道:“你赢了,我会放褚时英走,将你亲父尸骨给她?。”
吕雪没有一点动静,长公主宽袖一甩,愤而离去。
次日,褚时英收到长公主宴请,同秦歧玉盛装出?席,席间听闻吕雪以绝食相逼,长公主会还她?褚鲜尸骨,不禁恍神。
脑中浮现出?吕雪那不知该怎么与人交流,而总是?清清冷冷的样子,那密布陈旧伤痕的胳膊。
举起爵说道:“时英以水代酒,敬长公主。”
长公主挥退缠在她?身边的男宠们,眸如?利剑射向褚时英,“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褚时英半点不怕,丹凤眼挑着,说道:“这段日子,我同良人已经将在吕国的褚商账目梳理完成,我将按照之前所承诺的,将父亲最原始的褚商交还给吕雪。”
“至于父亲在吕国发展出?的吕商……”
长公主身子一正,脸色阴沉下去,“你莫想插手。”
褚时英笑道:“我既是?父亲的女儿,为何不能插手?”
眼见长公主都快起杀心了,褚时英方道:“那吕商我便不要了,给我都嫌脏。”
她?说:“父亲的财产我会一分为二,不会亏待吕雪的,他虽是?长公主之子,但也是?我褚家人,我褚家人自会护着家族子弟。”
听闻长公主宴请褚时英,挣扎着拖着虚弱身体赶来的吕雪,巧听见这一句。
他躲于柱子后?,听褚时英继续道:“送我父尸骨回家时,我要求吕雪陪同,他得亲眼看着父亲下葬,祭拜才行。”
“同时,我要求分给吕雪的财产,均由他一人处置,就连您都不许插手。”
“这是?我分他财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