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厚厚垫子的平稳马车内,褚时英躺在秦歧玉怀中,任由他帮自己揉着腰,从下往上巴巴望着他。
他伸手放在她肚子上,低声问:“夫人,几个月了?”
褚时英眨眨眼,“五个多月了。”
“我们若是前往天府诡城,再折回咸阳,夫人你是想路上生产吗?”
褚时英其实想说?,她完全可以生在天府诡城,再一想,那?地方八成?还乱着,她去了就得费心思整治,当下就萎靡起来了。
秦歧玉便哄道:“等你生产完,你想什么时候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去。”
看她还是闷闷不乐,他无?奈,“怎么一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女子生产是如何凶险之事,他都?怕她连续几个月劳累身?体吃不消,她还惦记着跑天府诡城去赚钱。
“就算夫人失去了一半褚商也无?妨,夫人还是比其他人富有多了,”他低声说?道,“夫人不是还有一座金矿和玉矿吗?”
那?座金矿用来打造属于天府诡城的金币了,这样届时货币一流通,就可以将整个天府诡城盘活了。
至于玉矿,她都?与吕雪认亲了,吕雪又怎会吝啬匠人,早在从吕国出发时,便将匠人给她送去了天府诡城,自有健来负责安顿工作?。
褚时英经秦歧玉开?导,心里?平和不少。
突地,两人动作?同?时一僵,褚时英忍不住将手覆在秦歧玉手背上,“他刚刚是不是踢你了?”
手下清晰地传来鼓包,秦歧玉眉目柔和下来,“嗯。”
他低头,在褚时英头顶吻了吻,怀抱着她,仿佛怀抱着珍宝。
既要保证褚时英和肚子里?的孩子尽量不受颠簸,又要保证她能在生产时赶到咸阳,秦歧玉一个人规划着路线,时常熬到半夜。
最后他们决定另一条商道,虽绕远了些,但胜在官道多,路途平稳,他们可以沿途住在驿站。
秦歧玉又变着花样,就地取材投喂褚时英,眼瞅着褚时英脸都?圆了一圈。
身?子太过笨重不好,就着赶路的机会,褚时英每日?都?下马车,跟着走上一段路,全当锻炼身?体了。
慢慢的,他们身?上披上了披风,很快,披风撤下,又换上大氅。
越往秦国走天气越冷,人便开?始遭罪起来,最好能赶在咸阳下雪前赶回去,但他们也知道,这不太现实。
因着顾忌着褚时英的肚子,行?进的非常缓慢,等褚时英肚子六个月时,他们才行?进了一半路程。
每每到一个郡县时,都?要停下好好休整一番,尤其是让褚时英在实地上睡个好觉。
而外面天寒地冻,不小心就会打滑,褚时英已经不被?准许下马车行?走了。
晚间秦歧玉抱着体温高于他的褚时英时,就会感慨,幸好他来寻她了。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尤其赶上刮风下雪他们还要留在原地等风雪过去。
终于在褚时英挺着八个月高耸的孕肚时,他们回到了咸阳,成?功赶在她生产前回了家。
因两人离开?咸阳实在太久,久到褚时英整个孕期都?在外面,秦歧玉也是有小半年不在,他们两人一致绝对?先入宫见老秦王,安他的心。
仿佛每次一入冬,老秦王都?会病上一场,这次也毫不意外,国政由安定君暂代处理,老秦王则终日?宿在东殿猫冬。
内侍弯腰掀开?厚重的门帘入内,大胆地推醒昏睡的老秦王,“王上,王上。”
叫了几次后,老秦王方才悠悠转醒,他已没了往日?的警惕,白眉耷拉着,疲倦道:“何事?可是哪里?又闹了雪灾?叫秦阿按往年常规处理。”
说?完,他再次阖上眸子,便听内侍喜道:“并非闹了雪灾,是公子歧玉,他带着时英夫人回来了!”
霍!老秦王倏地张开?眸子,人缓了半晌,立刻道:“宣!”
秦歧玉本是扶着褚时英在咸阳王宫缓慢走着的,很快便有了能挡风的车舆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