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蹊跷,”云岚在书房拿出笔墨,开始写信,“我需得写信告知掌门师姐,让她即刻召回外出的弟子。”
有琴轶再三同她讲,需小心行事,莫要让宗主以外的人知晓此事,犯了东极宫的忌讳。
云岚点头,便继续写信。
有琴轶自行离开了书房,趁她写信走不开,便回身去了方才云岚和那少年一起下榻的居室。
此时,陆青崖已从榻上下来,正系腰带。
有琴轶收起了在云岚面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陆青崖。
有琴轶以十分了解云岚的前辈的姿态同陆青崖说道:“云岚在外面的风流债,倒也不多你一笔。”
活像个跟小妾争长短的大妇。
却不知陆青崖被雷劈的失忆,七情六欲与常人不同。
“我是师父的徒儿,不是风流债。”陆青崖站起身,直直盯着这个别有用心的男子。
有琴轶哧得笑了,开始把玩白玉箫上的挂穗。
这挂穗,是云岚送的。
他胸中陡然燃起熊熊恶意:“你师父阅遍千帆,以前没见过她为谁停下,以后也更不会。我劝你莫要沉溺于儿女情长,纠缠于她。”
陆青崖仿佛闻到了一股酸意。
他从榻上站起身,仰仗着自己比有琴轶更高些,垂眸俯视他,面上露出了然之色:“想必你也是个没本事让我师父停下的人。”
说罢,他轻笑一声,不再正眼看对方。
有琴轶一向自认喜怒不形于色,却被陆青崖这话怼得黑了脸。
真话气人。可他确实,没从云岚那得到一丝有别于朋友的对待。
有琴轶暗叹这小白脸太有心机。
但他暗自庆幸,这小白脸终究是个炼气期的,指不定哪天渡劫失败人就没了,即便留在云岚身边,想来也成不了大气候。
有琴轶收起浮于表面的怒色,又恢复成那位锦衣玉带的龙城少主,他将白玉箫又挂回腰间,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块留影石,放在案几中央。
“交给你师父。”
说罢,有琴轶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施施然离开了这里。
陆青崖待他离开后,将留影石放在手心打量。
正看到了里面记录的留影。
一张榻,两双鞋。
清凌凌的悦耳声音传进陆青崖的耳边——正是云岚的。
“你愿同我双修吗?”
之后,便什么都没了。
可越是什么都没了,就越让陆青崖浮想联翩。
这个叫作有琴轶的,也和师父做过亲密的事……
他并不是不同的。
陆青崖绷着脸,心中憋闷。
他想了许久,才明白,有琴轶为什么让他转交这块留影石。
如果自己听信了他的话,将留影石交给师父,师父看了留影石,就会想起昔日她和有琴轶一起双修的日子。
他便是替有琴轶传情,去乱了师父的心,让师父无暇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