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吹出来的,没有那种恰到其处的缠绵悱恻之感。
而今这箫声,彻底还原了她儿时常听的曲调,饱含凡人夫妻间的温柔缱绻。
因此,她才从瀑布后走出,来见这吹箫的故人。
只见故人一改前态,从温润的华贵公子扮作一袭红衣湿身的可怜乐伶,在瀑布外吹箫,引她出来。
有琴轶虽看着可怜,但云岚没忘,她此刻才真的是有求于他之人。
做戏要做全套,她蹙眉,带着几分娇嗔。
“你是傻子么?不用避水符,就站在雨里。”
有琴轶在原地不动弹。
“好了,快进来。”
云岚向前牵住他的衣袖,有琴轶这才同她携手并肩入了瀑布内里。
水幕又彻底将内外隔绝开来。
云岚走在前,功力损耗太过,让她不愿费时间和有琴轶打哑迷,回头轻咳道:
“解药呢?”
有琴轶两步追上,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带着水珠的下巴在云岚的头顶轻轻蹭过。
水滴顺着发丝渗入头皮,云岚的衫裙也被有琴轶那湿透的衣服沁晕出大片的水痕。
隔着衣裳,她被凉地打了个激灵。
有琴轶便更用力地抱着她,突然就不愿拿出解药给她了。
“十日便能自愈,我会陪着你。”
“你中了禁神,神识不能外放,我担心恐有危险,又不知你会去哪,就在这老地t方碰运气,吹箫引你相见。”
云岚大约能猜出些他的小把戏。
可此时她确实需要个能保护自己的人,没必要戳破那层玻璃纸,让他们两个心思都不单纯的人,图穷匕见。
云岚叹气,继续演呗。
刚演完爱徒心切的师父,接着又要演中毒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合欢宗的妖女,不好当。
云岚见惯风月,恃靓行凶,不是好骗的无知女子,有琴轶尝过权势,受过磋磨,不是情窦初开的热忱少年。
要云岚这合欢宗妖女从一而终,在一棵树上栓死,她不甘愿。
她见过有琴轶曾低贱似尘土,也见证过他心黑手狠不惜一切,才走到今日这等尊贵。
他是一定不会放弃联姻这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跑来跟她玩纯爱的。
现在扔下宁无霜寻过来,恐怕是瞧她很快就有了云巍这新欢,雄性占有欲作祟,心有不甘罢了。
五六百岁的男女,心思怎会单纯?
修真界,多的是用道袍的高洁素雅,来掩盖暗里欲壑难填之人。
但她仍温顺的靠在有琴轶怀中,说着令男人心里泛起无限柔情的话。
“你我头发缠在一处,又同穿大红的衣裳,此时再添上一对红烛。”
“像凡间许愿永结同心的小夫妻。”
若说有琴轶先前可能还有些拿不准自己脑子一热,离开营地出来追云岚,又要退亲的举动,是否太过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