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麦浪层层叠叠、沉甸甸的麦穗被炽热的风吹的起起伏伏,丰收的喜悦随着麦香味四溢开来。
这份喜悦在苏家庄显得尤为明显。
早上天还没亮,大人们便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唱起新编的打油诗往地里去。
“俺们国家真是好!刚给了田和地、又送来了复合肥。”
“新鲜的玩意真厉害,除完害虫除坏草……”
“麦苗增增长、节节高!麦穗沉甸甸、金灿灿!”
“大人小孩天天盼!”
“只待七月初,全家齐上阵!”
“挥镰刀,甩麦子,装满家里的麻袋子……”
直到现在,下地干农活前去看一眼田地的生长情况算是乡亲们一天之中最高兴的时刻了。
人人都卯着劲在盼着丰收呢。
如今的田可是祖祖辈辈从没见过的好长势啊!就算是不会种地的人看到了也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几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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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将近七月初。
冬小麦早已熟透,原以为春小麦还差些火候,可庄上的老农下地一看,却见今年春小麦和冬小麦一样金黄了。
“能收了。”老农的一句准话丢在了苏家庄里沸腾起了社员们的激情!
故而苏大林开始着手组织社员们抢收后,得到的结果是一呼百应。
虽说按规矩是各家收各家的,但乡里乡亲的,谁家先忙完去帮另一家也是常有的事。总不过就是请吃顿饭。
一来现在麦子丰收了,家里的旧粮也能放心的用来请客。
二来旧粮再宝贵,却也没有地里的粮食金贵!
像今年这样一看就高产的麦田,早些抢收完才能安心呢。
免得拖延下去夜长梦多,生出什么乱子。
……
老苏家,院里大小动静不断。
“娘,俺们今个先不吃了!大林叔昨个看了咱家的田,说俺家南湾子那边的几亩地今个就可以收了!”
说着苏国富等人猴急的拎起成卷的麻袋,还有家里磨得锃亮的新镰刀以及那把不管咋磨都很破的旧镰刀。
可偏偏,这把旧镰刀不管是割草还是割麦子都是最顺手的。
故而每回干活,家里的大人都会从孩子们手里征用这把旧镰刀。
听到大儿子的话,苏老太太从灶房里探出头,看了眼像黑墨汁似的天,道:“急赤白脸的干啥?不填饱你那无底洞似的大肚子,你能干得动力气活吗?”
现在最多凌晨两三点,就算是要下地干活,也太早了。
乌漆嘛黑的咋挥镰刀干活啊?
“多大人了,一听到点啥事还是慌的找不着北!这个家离了老娘可咋办!”
说着苏老太太将蒸好的肉包子往干净的布袋子里装,她一边装一边往外叫喊着安排道:“老二,你负责拿肉包子和水袋子。老三负责开拖拉机。”
那原是苏淼淼送给大志小志的‘玩具’,如今改大了车斗,被大人们征用了。
现在的华国,市面上除了拖拉机,还有收割机等等。对内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但也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贵。
只是苏老太太觉着自家的地不算多,买了怕太显眼就不愿意花钱买。
所以苏老太太想着要是今年大丰收,明年手里还有地,那再考虑也不迟。
“老五呢?”苏老太太顺嘴问了句。
苏国富正大口的咬着肉包子,含糊不清道:“老五去厂里了,刘家沟的厂这段时间也忙得很呢。”
刘家沟的厂子这几个月里也不知道生产了啥,一车车的货趁着夜‘库库’往外送。
这样的情况连续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打仗运物资呢。
只可惜,这阵子乡下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的田和粮,压根没几个人注意到了刘家沟厂里的变化。
不过就算有人瞧见了也不会往外说,毕竟试验区里的社员可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接受保密培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