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吧,你跟阿黑分一分。”
阿元走到厨房,开始兑水洗漱,芙蓉闻言点了点头,她可以不吃,但阿黑,也是个可怜的,年纪比她还小。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公子煜倒也没想出去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准备在家里。
他也不想闲着,浪费时间,因为质子的身份尴尬,眼下这情况实在不算是好,他得谨慎一些。
屋檐下,阿元照旧在做绣活,十分认真,他则是坐在一旁看书,很快,一旁就堆了好多竹简。
赵国的文字跟楚国的是不同的,两边文字他倒是都精通,看起来也没有压力。
芙蓉忙活着家务,阿黑守在门口,紧盯着外面的那些人,他有感觉,监视的人只多不少。
赵国宫殿宫议事厅内
赵王穿着一身红色华服,高高的坐在上首,他面色威严,下面两个臣子,一个是赵国丞相,余熊,还有一个是赵国宗亲之首,平原君。
这里是赵王日常上朝议事的地方,今日下朝后,他把这两位心腹留下了,为的也是商讨楚国的事情,群臣们意见不一,朝堂上,他被吵的头疼。
恢弘庞大的议事厅,眼下也就剩下三人,虽然空旷了不少,但难得安宁。
“大王,臣去年就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公子煜到如今,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这段时间,臣也调查过,楚国突袭,跟这位公子也没什么关系,他并未传递任何消息。”
楚国王位历来只传嫡子,老楚王有十多个儿子,但嫡子就这两个,公子煜是先楚王后所生,眼下登基的这个楚国公子,是后来的王后生的。
“大王,臣感觉眼下这位楚王,容不下这位兄长,此举,是想让咱们迁怒于他,借咱们的手,除去这位兄长。”
平原君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拿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他年岁虽然不小,但他并不糊涂。
皇室斗争是很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陛下,臣私下还探听到,眼下这位楚王,还有意求娶魏国公主。”
“你说什么?他要求娶魏国公主。”
赵王闻言一惊,面色变得很难看,谁不知道,赵魏两国不合,且他赵国又身处楚魏两国中间。
之前跟楚国结盟,这魏国自然不敢乱动,但眼下楚国撕毁了盟约,抢夺了他们的几座城池,还坑杀了他赵国边疆的好多百姓,如今民间百姓提起楚人,无不愤怒。
他都不敢想,若是这两国联合,共同出兵,那他赵国要丢失多少城池土地人口,岂不是日后要在夹缝中生活。
他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神情愤怒,显然,他不愿意接受。
“丞相,寡人命你,无论用何理由,都要阻止这两国联姻。”
平原君随后起身:“大王,依微臣之见,眼下两国事还未成,您先派出使臣礼物,先行走访魏国,游说魏王,太子妃病逝也有些日子了,太子不可没有正室,如果咱们先行求娶一位魏国公主,此难可解。”
“寡人也是如此想的,这楚人想要去魏国,必然是要经过我赵地的,定然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去。”
“既如此,平原君,寡人命你即刻带着礼物,去魏国,游说魏王,为太子求娶魏国公主。”
“是。”
“那这公子煜,到底如何处理?是杀之平民愤,还是继续严密监视,日后再做打算?”
丞相余熊看着自家大王,弯腰请示,左右他们跟楚国已经撕破脸了,也没必要留下这位公子了。
“二位觉得该如何?”
赵王看向二人,开口问道。
“杀了。”
“留着。”
余熊一愣,他看着平原君有些不解,平原君看了他一眼,而后拱手朝着赵王道。
“大王,杀了他很容易,无非是一杯毒酒的事情,但这公子煜在我赵国多年,熟悉我国风土人情,眼下楚王卑鄙无耻,违抗自己君父先前所立盟约,此等无君无父的狂悖之徒,楚国境内,对他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微臣听说过,楚国先王后乐善好施,前些年楚国大旱,这位王后可是捐献了不少财宝米粮,帮助百姓,虽然她已经逝去,但这些事情楚国百姓可没忘记,若是咱们直接把这位质子杀了,楚国内地肯定会有民怨,这不正好给了楚国攻打咱们的理由。”
“此次事情,说到底是他楚国的错,天下人又不傻,这位楚王就是想要咱们杀了他的这位兄长。”
“杀了公子煜,我赵国国内民怨是会因此少些,但日后他国还有何人敢来为质,您别忘了,眼下咱们桃源城内,不光只有这一位质子。”
“咱们在他国,也有质子,这些质子都是您的兄弟儿子,盲目的杀了他,那些在外的质子想来也会惶恐不安,若是有人想逃跑,怕是也会以此为借口。”
“臣还请大王三思。”
赵王没料到平原君会这么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仔细一想,他这话也有些道理。
若是公子煜勾结楚国,他们杀了他,倒是没什么可指摘的,可眼下并没有证据,都调查了这几个月了,丝毫没有铁证,足以说明,这跟他没关系。
说到底,他远赴其他国家为质,为的也是两国和平,他不能大意。
“那就依照眼下这样子,暂时先留着他一命,但也不必善待于他,寡人是赵国的君王,不能丝毫不顾我赵国百姓。”
“大王英明。”
平原君立马拱手做礼。
至于宰相余熊,闻言也不再说话,平原君这番话其实也有些道理,眼下形势说到底也没那么明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人死不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