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光潋滟。
扶云卿身穿素衣,一头浓丽的柔顺乌贴在腰际,她玉手中执了一柄牛角梳,轻轻梳着尾。
梳妆台上放着一张飞鸽传书,写着:陈康昨日午后入宫。
这是影卫传回的线报。
陈康在瑜妃的授意下,会有新动作。
扶云卿美眸冷冽,神态沉静,樱唇泛起一抹无畏的浅淡笑容。
她对此并不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废陈康、陈康求救瑜妃、瑜妃借刀杀人……
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咯吱”一声。
甜盈推门而入,擦了擦额前汗珠,说道:“姑娘,那林樾舟是有几分真本事,研配药膏极为精准,涂在公子身上,褥疮立马就消退不少,还有那剜除腐肉、针灸穴位的手法,当真堪绝!”
“那便好。”扶云卿打算明日去瞧瞧,“毕竟我花这么多银子,不能请个废物来。”
“另外,姑娘交代奴婢去查林樾舟底细。”甜盈徐徐说道,
“奴婢先是拿府上令牌去京兆尹问林樾舟的路引,身份没造假,他是从辕国冀州而来,奴婢又套了套他的话,现此人虽然行事不拘一格,说话却滴水不漏,他只说他出身平民、自幼学医,恰巧有几分天赋罢了。”
扶云卿蹙了蹙黛眉,用牛角梳慢敲妆奁,思量片刻才开口:“从辕国冀州而来,证明他并非二房爪牙。不管他前尘过往,只要他能治好我弟弟骨伤,我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什么,比治好子珩更重要。”
“奴婢会盯着长水和林樾舟的。”甜盈道。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难听的鸟叫,甜盈开窗。
有影卫跳进屋内,回禀了几句。
“甜盈,给我换装,我要出去。”扶云卿嘴角勾着笑,说道。
她的好二伯既然撞到了枪口上,就别怪她不留情了。
……
京城最大的赌坊,挥金坊内,烟熏火燎。
男子们吸着烟斗,左臂搂着丰满歌姬,右手抛金下注。
扶云卿坐在雅间,视野极好,楼下一切都能尽收眼底,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位子。
等了不过一刻钟,就看见袁氏穿着件宽松的普通长袄,戴着黑色斗笠面纱,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婆子,走进赌坊。
不用想,她是来捞人的。
她的二伯扶庭叼着大烟斗,吞云吐雾,将一叠银票按在赌桌上。
“扶二爷赌大赌小?”庄家面露精光,笑眯眯问。
“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