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翊面无表情,目光淡漠,带着审视:“你是运河沙的。”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袍侧擦了擦起汗的掌心,只觉祁承翊气场强大,犹如泰山压顶,当即胆怯道:“小人出门前特意换了新衣,并没有沾染沙粒,不知道大人为何判定我是运沙之人?”
“此处乃是泥沙瘀滞的江河地段,你昨夜可是在这里,打捞了河底沉沙?”祁承翊俊眸不带一丝温度,话语寒冷的让人打颤。
“我、我——”男人想否定。
祁承翊冷声道:“你打捞之时,可否捞到一具七岁男童尸体?以及其他之物?”
“我……”男人努力镇定。
见他犹疑,祁承翊基本可以判定,冷笑一声:“是你。”
“不、不是我!”沙船老板跪地道,“大人饶命,草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草民上有老下有小,不敢犯命案的!”
“是吗?”祁承翊转身朝江行危道,“放他们走吧。”
“放走?”江行危不解,“殿下这……”
“放走。”扶云卿很快明白过来祁承翊的意思,补充一句道,“他们没有嫌疑。”
江行危也会出意思来,当即道:“宋安放他们走。”
“是。”锦衣卫佥事宋安点头。
十个船长被放走。
船长们离开时一言一语地议论道:
“为何锦衣卫会找上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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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我清清白白的啥也没干啊!”
唯独那运沙老板听后沉默不语,趁着人多混乱时,不知不觉窜进一条小道,走进一家破败小客栈。
甲字房。
运沙老板看向窗前站着的黑衣人。
黑衣人穿着件宽松的黑色披风,袖口钻出一丁点紫花纹的袖口,戴着严严实实的斗笠黑纱遮去面容,将一荷包金子递过去:“事成后我们不要联系,你就当做从没见过我。”
“我巴不得从来没见过你!”运沙老板捧着那沉甸甸的金子,只觉得像烫手山芋,懊恼道,“昨夜答应你做这亏心事,今日锦衣卫就找上门!你这钱,我只怕是有命贪,没命花!”
“你我如今已是一条船上之人,由不得你反悔。”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握紧袖中匕。
“罢了罢了,我拿钱先去江南躲一阵子。”运沙老板快步走出房间。
黑衣人松了匕,也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反悔之意。
不然今日又要多杀一人。
走出客栈的运沙老板,迎面撞上一柄寒光四射的绣春刀。
江行危俊美的脸上,铁面无私地问道:“躲?躲得了吗?”
“大、大人怎么跟来了?”运沙老板险些哭出声,猛然回过味,“原来江大人一开始就认定是我,刚才故意放我走,是想引出幕后之人!”
“不然呢?”扶云卿眸眼冰冷地笑问。
祁承翊指尖把玩着一片绿叶,半依靠在门框上,模样懒倦疏朗,可随性冷淡的眸中却划过一抹杀意。
这抹杀意,可一击毙命。
下刻,黑衣人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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