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收到张叙的短信。
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顾思宁没有回复。
大多时候人们说对不起不是真心后悔,只是期盼那句没关系来抚慰心底微弱的罪恶感。
她不愿意给他这个台阶。
程之珩看出她神情复杂,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
少女时代她也梦想过为爱走单骑。
电视剧里灰姑娘跟霸道总裁之间的虐恋,她常常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要如何抗争,如何用感情说服所有不看好的人。可现在她只想过简单的关卡,她不想跟复杂的家庭过招,她真的觉得很累而且很没有必要。
程之珩犹豫了一下:“我的家庭应该不复杂吧。”
顾思宁道:“我跟你感悟人生呢,你就关注这个?”
他牵起她的手,用脸颊磨蹭她的手背,不可避免地撞到镜框。
顾思宁嫌弃碍事,伸手将眼镜取了。
程之珩微微昂头,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好看的棕褐色,似乎皮肤太白的人,瞳色都这样浅。
她翻过手腕,转而抚摸起来。指腹划过他的眉梢、鼻梁、嘴角。
屈起,关节抵着顺着下颌往下,停在凸起的喉结上。
顾思宁眼皮垂着,感受手底下的起伏也渐渐明显起来。
程之珩轻轻搭着她的手腕,哑声道:“别玩儿了。”
顾思宁却不管他,虎口掐着他的脖子,缓缓凑近。
她原本就是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如今虽身体前倾,却始终跟他之间隔着膝盖的距离。
越是近在咫尺,越是让人向往。
程之珩微微直起身,双手去拉她的脚踝。
顾思宁没有防备,一下子躺倒在沙发上。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抱枕通通在另一侧,省出一大块空间,倒是叫她躺得宽裕。
房子里装了暖气,她冬天便也习惯了穿睡裙,此刻随着动作,掉到大腿,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程之珩呼吸一窒,很快挪开不敢再看,只盯着她的眼睛瞧。
顾思宁收紧掌心,鼻尖抵着他的,半是质问半是逗弄:“谁教你这样的?”
他不说话,她却得寸进尺,昂头轻吻。
程之珩僵硬住。
她笑:“总不能一直让我主动吧?”
话音刚落,便被堵住。
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缺口,气息纠缠着,让热浪更高,至死方休。
裙子被推到腰间。
温暖干燥的手掌越过高峰低谷,一路亲吻着,低到最深处去。
顾思宁下巴昂着,下颌与脖子连成道美丽的弧度。
底下,早已湿泞,吞咽声清晰得要命。
她颤抖着,脊背弯了起来,脑子里想起很多零碎的画面。
潮湿的淋浴房,冰凉的玻璃门,被勾起的腿弯,退无可退。
坚硬的书桌,倒了一地的文献,脚掌踩着的肩膀,颤栗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