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寒没有出声,席慕远捏过她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一口,抬手开门而去。
顾烟寒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过他。
屋外传来卫有妆欣喜的声音,随即便是离开的脚步声。顾烟寒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发着愣。
成婚这段时间一来,由于不用给她请安,这四个妾室们都很安分,存在感低到没有,让顾烟寒渐渐觉得她们是没有威胁的。
可如今一旦发力,恐怕是她们四个一起对付她一个。秋竹这事只有开端,往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她想离开这个华美牢笼的心,前所未有的躁动着。
夏至缩着头走进来:“王妃……对不起……我没有拦住卫姑娘……”
“你做的很好了。”顾烟寒挤出一丝笑,让她打了盆水自己洗了个脸后,也出了门。
她没有去看秋竹,而是去了药房。洛风不在,是他的药童在为呼延无双洗眼睛。
“烟儿?”顾烟寒才走进去,闭着眼的呼延无双便笑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顾烟寒疑惑。
呼延无双惬意的笑着:“我记得你走路的声音。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洛北王不捏酸?”
“我怕你瞎了,以后没人再在我面前犯贱。”
明明是骂人的话,呼延无双听见却是笑了:“烟儿,火气这么大,谁招惹你了?”
“治你的眼睛去!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了宵夜,一会儿吃完就走。”顾烟寒在药房找出了洛风制好的凝露膏,仔细看过后去了秋竹的院子。
里面灯火通明,不仅席慕远和他的小妾们在,老王妃也在。她一进去,老王妃便冷笑出声:“你还敢回来?”
顾烟寒懒得与她再做口舌之争,瞥了眼站在床边的席慕远,问洛风:“如何?”
洛风正焦急着:“溃烂加重了,好像是又有了血雾草的成分!”
“你的药被人做了手脚。上面一层是正常的,下面加了血雾草。”顾烟寒将刚刚拿从药房拿的凝露膏放到桌上,“你是不是将解药制出来后,就没再去看过?”
洛风诧异,连忙拿起来一看,面色大变:“真的有血雾草!这是怎么回事?”
“哼,贼喊捉贼!”老王妃不屑一顾。
洛风听见这话,莫名的觉得刺耳:“老王妃这是在怪我吗?”
“当然不是。”老王妃忙改口,“只是这药是她拿来的,保不齐就是她做的手脚!”
“母亲。”席慕远沉声打断老王妃,“夜已深,您该回去歇着了。”
“远哥儿!你……”老王妃不服气的对上席慕远,可他那淡漠的神情,眼神始终落在顾烟寒的身上,让她不由得又泄了气,丧气的坐在一边不再出声。
顾烟寒淡然的又道:“当务之急是重新再制住一批凝露膏。药膏成型慢,今晚她身上的伤口只能用药材擦拭。另外,再搬些冰块来降温,别让她出太多的汗。”
洛风当即便回药房去制药,席慕远让人去冰库搬冰。
顾烟寒瞥了眼那落着帐子的人,迟疑再三,还是说了:“我不知道是谁要害你,但不是我。你分得清是非最好,要是非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我也无所谓。”
秋竹惊恐:“奴婢不敢……”
“随你,左右这世界里里外外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顾烟寒转身而走,语气间是从未有过的颓废与倦怠。
席慕远跟了出去,秋竹在后面虚弱又难受的唤道:“王爷……”
顾烟寒回头看了眼床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道:“王爷留下来照顾秋竹吧。”
“何事?”席慕远回头问秋竹。
秋竹咬唇:“王爷……奴婢不舒服……”
“不舒服找洛风。”席慕远转身而走,大步追着顾烟寒的脚步离去。
他脚程快,要追上顾烟寒并不是难事。但瞧着顾烟寒那恨不得跑起来的速度,席慕远知道她又在置气。
好不容易回到了正院,席慕远沉声道:“本王有话与你说。”
顾烟寒看也不看他:“何事?”
“秋竹自小便服侍我……”
席慕远想说明一下今晚并非是他有意丢下她,才开口,顾烟寒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需要特地来告诉我,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等她撑过这一关,我就给她抬姨娘。你要是想给她侧妃的位置,只要宗正府同意,我也没话说。”
“顾烟寒。”席慕远对她这般的殷切感到难受。为什么她也要往他身边塞人?
“王爷难道是想给她正妃的位置?可以啊。您现在写和离书,我天亮前就收拾完东西走人。”
“别胡说!”席慕远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下去,“为何你每次出事都想着是的离开本王?”
因为她不想跟那些女人每天都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斗得你死我活,不想将自己大好青春全部浪费在后院之中,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不得不仰仗一个不能独爱她的男人。
顾烟寒想了很多,汇聚到嘴边,成了个反问句:“王爷可还记得我们的婚事是如何成的?”
席慕远不语。
“王爷,是你强娶。我从来没有对这门婚事点过头。”
“不嫁我,你难不成真想去给老头子做妾?”席慕远有些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