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想方才,也不知从哪刻起的,就变了语气。
等要回公府时,姨母问起他,仆从说三爷已经走了。
这般莫名其妙,曦珠在回去的马车,想了好一会,终抗不过山道颠簸的困意,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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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珠连着大半个月都未再见到卫陵,她仍旧会去藏香居看看。
而随着八月来临,京城各处客栈人满为患,书局店铺被往来的人挤得没下脚的地,争相购买着经义文辞,以及偷贩并不靠谱的考题。酒楼也到处洋溢着谈论今岁科考的主考官是谁,还有谁最可能列入三甲。
曦珠掀起车帘,眼前道路上匆匆而行的学子,或踌躇满志,或颓废丧气,手里总会拿着一两本书。
放下帘子,在不甚明亮的车厢里,眼眸低垂。
她记不住太过细致的事,却清楚地想起此次秋闱,谢松会得当地府城解元,到京城参与会试。
而也是此时,曦珠脑中又浮出一个模糊的人。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想必他现今亦在准备考试,过不了多久,便会到京城来,和谢松一道参与来年的春闱。
她很快要见到他了。
“许执。”曦珠轻轻地念了下他的名字。
她还记得流放峡州,即将被押解出京那日清晨,天色未明。
隔着薄白冷雾,他站于远处的茶楼上,目送她一步步离去。
第020章送她花
中秋这日,金乌西坠,云霞还未将京城上方的天铺满,下方京兆府划定的街道两侧就挤满了摊子,远处彩楼挂满了颜色鲜亮的缎带,檐角也飘吹着百余盏花灯,只因天色尚亮,还未点芯。
卫陵没回公府,反而去了群芳阁。
邀请入局的是姚崇宪。
几日前家中给他定下亲事,明年春时就要成婚。
一坐下,他就苦声连连:“我院里有两个通房,都跟了我多年。我原想等娶妻后,就将她们抬为妾室,谁想那边连着来几次信,说是在把他家大姑娘迎进门前,要将院子打扫干净。”
话落,酒盏“啪”地一声被掷在矮桌上。
姚崇宪又道:“这不算什么,紧要的是家里给我找个散官,说是下月就去上职,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这样和你们出来了。”
有人打趣:“你现在说这些负气话,还不是要娶的。”
“到时就偷溜出来嘛,我可有经验,不然我今晚也出不来。你若是想学,得先拜我为师,如何?哈哈。”
卫陵听好友的说笑,不置一词,只凭栏靠坐,一杯接一杯地喝,被姚崇宪看到,撞了下他的胳膊道:“怎么你瞧起来比我还烦,我没听说国公夫人也给你找好了媳妇。”
虽说上回在赏荷宴因秦家妹妹的事,两人有些许不愉快,但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友,不过几日,就又好了。
只是这一个月来,倒比往常少见许多。
“你有什么烦心事,也说出来。”
卫陵抬臂一口闷入杯中残酒,低声道:“没什么。”
既不愿说,姚崇宪没再问,自己还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