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轻没有理会眼前人的反应,继续道:“而且你又预料错了。事情已成定局,我会和钟昧回沪市,并且不会再回来。”
自尊
躺在这人手心的小黑绒盒被攥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每一处关节都泛出愤怒下的苍白。手背上青筋错综复杂,一根一根的暴起。
小黑绒盒被攥的发出“咔嚓”一声。
裂开了。
傅文琛眼底的沉静也出现了细微痕迹,开口:“苏忱轻,我的腿是你弄断的。”
“或许别的人有资格嫌弃我是个瘸子,”他靠近她,在她耳畔强调:“但你没资格。”
苏忱轻偏过头,迎着他眼底裂缝里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情绪,“我为什么没资格?你忘了?你可是弄断了我哥的两条腿。算起来,你还欠一条。”
男人眼底的裂纹加深。
“而且,你是不是想说,你这次的态度和上次送花时不一样。你都准备施舍给我婚姻了,对我的喜欢已经不再是对宠物的喜欢,你是认真的。”
苏忱轻不算困难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然后轻声嗤笑:“真是一场认真的喜欢,还不忘开始之前做个铺垫,传我哥哥赌博的谣言,逼我现在的男朋友离开。傅先生,您的这份喜欢可真是特别。”
傅文琛低声念她的名字:“苏忱轻。”
苏忱轻继续道:“哦,不对,我应该同情您。毕竟您失去一条腿,自卑很正常。”
两人目光碰撞。
男人看她片刻,本来都快要把手里盒子攥碎了,听到她这句话突然松开手,将被掰成两半的盒子随便扔进了草丛里。
傅文琛的嗓音略微嘶哑,但口吻依旧锋利又刻薄,由上而下的俯视她,点评道:“真是养了只尖牙利齿又狼心狗肺的狐狸。”
不等苏忱轻再说别的,这个人转身坐入车里,深邃立体的侧颜上写满疏离。车门在她面前合上,以平稳的车速驶离了她的视野之内。
这是苏忱轻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自尊破碎的模样。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硬,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狼狈。苏忱轻回到后面钟昧的车上,坐上副驾驶的时候,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有生之年,居然能践踏到傅文琛的自尊。
钟昧看出她有心事,也没有出声打扰她。直到车已经开上高架,前方捕捉超速的记录仪闪过白光,苏忱轻才回过神。
她看向后视镜,在镜中望着身边人俊朗冷硬的眉目线条。钟昧的瞳孔颜色是深褐色,看起来更纯情的颜色,在夜色中仿佛映着光的琥珀。
大概已经担忧她很久,又别扭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压着眉目间的躁郁和戾气,坐的很端正,用一身正派的气质来掩饰他复杂的心思。
越掩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