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于钟煜来时的小心翼翼,他上床时动作很快,拉过床单,像把两人罩住一般。
白色床单笼罩,如同一个小鼓包,盖上来满是皂荚香。
臂膀贴着臂膀,沈怀霜感觉到背后被人环住,一只手覆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背,肌肤相贴,凉玉似的。
“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冷了。”
“先生这样教我吧。”
沈怀霜本想把笔递还给钟煜,身后的手直接握了上来,身后像靠在火炉上,那个胸膛很结实,靠起来却不觉得硌硬。
沈怀霜微微偏过头,削瘦的脸庞对着钟煜,将错就错道:“我动笔了。”
钟煜垂着眼,目光流连在他的面上:“嗯。”
手指交叠,一共五道的符咒,两人运腕刻落,笔走如游龙。
沈怀霜微垂首,脖颈后大片白皙肌肤露出,手腕一动,一笔一划落在纸张上。
钟煜这一趟画下来,不需要沈怀霜教他第二遍。
背后的人贴着他,像拥着一块暖玉,只是还隔着一些距离。
沈怀霜问:“看清楚了么?”
钟煜压抑着心跳,故意向下抖了一下。一笔落下,符咒绿光堙灭,化成一张寻常的残破纸张。
钟煜垂眸看着,收起了这枚纸张,道:“最后一笔没看清,先生可以再讲一遍么?”
沈怀霜翻了两下书,耐心道:“那我再讲第二遍。”
那个姿势他举着书,手臂抬久了有些发酸,他手腕才松一下,身后人换了伸手,接过书,递在了他的眼前。
钟煜偏头望过去。
沈怀霜枕着床头,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枕在了他臂膀上。他说得认真,注意力全在那本书上,耐心十足、又不厌其烦地从头讲了一遍,唇畔开合时,声音温和、哑哑的。
“先画敕令。有敕、有令符咒才得以称为符咒。”
“你再往下画,由点连面。”
钟煜什么都没有听到了,他屏息,沉默看着,呼吸就在沈怀霜耳畔,他专注瞧着,思绪纷纷扬扬。
然后,故技重施。
符咒又在最后一笔上出了差错。
钟煜:“先生,再讲讲?”
沈怀霜微微颦眉。
平时他给钟煜讲东西,也从来不需要讲第二遍。这符咒也不是很难,钟煜自己学看都能么明白。
怎么今天教起来这么费劲?
他还是清了清嗓子,道:“行,再来。”
……
“……你听明白了么?”沈怀霜又讲了一遍,他转过身,微动一下,后背就贴上钟煜前襟。
那个胸膛热度很高,像是个炽热的火炉。
沈怀霜耳畔后有呼吸拂过,他理应当一阵风吹过,莫名地他朝旁边躲了躲,稍微避开了些。
耳畔微痒,他觉得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