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陛下喜欢上了她,不是她的错。
“年家似乎还有两个女儿,都没有出阁”,顺喜斟酌着开口,“虽与年荼不是一母所出,但她们毕竟是同一个父亲,眉眼间总归有几分相似,陛下要不要召她们入宫侍奉……?”
话音未落,他对上了谈空凛冷若冰霜的竖瞳,下意识住了嘴。
“这些蠢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他正襟危坐在那里,不撒娇的时候,额头的王字充满威严,“被我听见也就罢了,我不与你计较,若是被她听见了,就别怪我不顾情分。”
年荼就是年荼,没有替代品。
年家那两个女儿,欺侮年荼多年,如今年家倒了,年向仑他一定会处斩,两个女儿沦为罪臣之女,连带着姜氏一起,按律应当籍没为奴。
一经提醒,谈空凛想起了这几人还没最终处置,缓缓眯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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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将她们赏赐给国公府,让年荼自己报仇?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妥。
年荼性子太软,对手下的丫鬟过于温和,甚至还将自己亲手做的菜赏给下人吃。哪怕将那母女三人送到镇国公府为奴为婢,恐怕她们也得不到什么应得的教训。
“把姜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赏赐给宝亲王,你觉得如何?”,谈空凛跳下座椅,缓步走向顺喜。
宝亲王的后宅人员复杂,可不是什么容易活下去的地方。
既然她们三人喜欢争夺宠爱、仗势欺人、勾心斗角,那地方对她们而言就再合适不过了。何况她们本就与宝亲王在一条船上,想必会更迅地融入其中。
只是不知这一次,她们是否还能继续高高在上地欺负旁人。或许更有可能跪在地上,亲身品尝一下受人欺负的滋味。
倘若她们侥幸活了下去,也无妨。
待到他彻底清算宝亲王,还能再处置她们一次,绝不会给年荼留下隐患。
身居高位多年,谈空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
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可以为年荼清除所有伤害她的人,叫她再不受前二十年痛苦人生的牵绊。
从今往后,她该干干净净的,一身轻松。
霎时间,顺喜浑身被冷汗湿透,跪在地上,“……是奴才多嘴。”
毕竟侍奉多年,他了解陛下,已然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他将年荼看得很重要。
他非年荼不可。
“对了,我记得宫中有秘方,沐浴时添入水中,能让皮毛蓬松顺滑?”,小白猫忽而甩动尾巴,转过身去,扯开话题,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顺喜自知被放过,松了口气,“是有一些,您要用吗?”
“要用,叫人去备水吧,我要沐浴”,谈空凛迫不及待,“从今日起,我每天都要用秘方沐浴。”
女为悦己者容,小猫咪亦是同样。
阳光穿透云层,天气晴朗。
宗守渊攒了几天的力气,仿佛不知疲倦。年荼自己引火烧身,不得不陪他折腾了大半宿,早上困得起不来床。
窗外却传来咪呜咪呜的猫叫声。
很熟悉,普通小猫夹不出这样娇气的动静,只有她家的小猫有这个本领。
几个丫鬟在旁小声嘀咕。
“小白猫!!是不是昨天那只?!”
“天啊!真的又来了?”
“它还记得夫人!”
“要不要把它抱走?别扰了夫人休息。”
“夫人昨夜定是累坏了……”
随着她们议论纷纷,猫叫声渐渐变了音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年荼无奈地按揉眉心,撑起酸软乏力的身体,打开窗户,一把将蹲在那里的捞进来,关上窗户,搂着他重新躺下,一气呵成。
“别动,让我枕一枕你的肚皮”,她把脸埋在小猫牌枕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就保持这个兽形最好了,暂时别戳破身份,让她装一装傻。
一只灰狼她都喂不饱,差点丢了半条命,若是再加上一只醋精小猫,年荼很难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惨状,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肚皮暴露在外,谈空凛害羞地僵住,四只爪爪蜷缩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与昨日相比,他的毛今天像是悉心打理过,蓬松得像一团洁白的云朵,年荼深吸一口气,还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又像是药香,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