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得?很不常见,梁恪言初看有些不习惯。
黑色缎面系带衬衫裹进驼色的包臀短裙里,掐出一段纤细腰线。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大概是?脚底痛的厉害,她踮了脚尖放松着打转。
意识到眼睛流连在她脚背上时?,梁恪言止住视线,自然地侧过身进门,在玄关处换鞋,又?再正常不过地问她一句:“什么??”
别人没听到是?可能的,可惜他是?梁恪言。算算时?间,他们两个碰上也不奇怪。
“阿锐刚来。”柳絮宁说。
“我知?道?。”
“哦。”
“这鞋他穿过吗?”
“啊?”柳絮宁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没有。”
听见这话,他也没什么?大反应,见水壶刚倒了一半的水,他走过去。
“自己喝?”
“对呀。你就别喝了,不然晚上回?去睡不着的。”
梁恪言说好。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啊?”看他帮她倒水,柳絮宁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踮脚埋在他颈肩。
梁恪言按下开关键,水壶的声音逐渐放大。
“阿锐不也是?突然过来的吗。”
柳絮宁抱住他的手刚松开,被他的手禁锢住,一掌就可以捏住她的两只手腕。
“怎么?不抱了?”他声音低沉,咬字之间透着不明的情绪。
“因为你在拿我撒气。”柳絮宁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梁恪言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如?拼图,严丝合缝地撞上。
“你在生气吗?”她问。
四周一时?之间寂静,只剩烧水声与窗外蝉鸣声交错,无论是?哪个,都令人听得?莫名糟心。
梁恪言注视她良久,欲望先行一步促使着他低头,唇还没靠近她,便被她捂住。
“梁恪言,你在生气吗?”她重复。
他闭了闭眼,似已到穷途末路般无奈:“我在嫉妒。”
他抓过她的那?只手,亲吻她的手心,“柳絮宁,我很嫉妒他。”
嫉妒她叫他阿锐,嫉妒她从小就选择了他,嫉妒那?个“pass”是?落在自己的头上,嫉妒他们是?所有人眼里的青梅竹马,嫉妒爷爷与爸爸总是?默许他们的成?双成?对,嫉妒他与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朝夕相伴。
嫉妒所有人知?道?他梁恪言与柳絮宁在一起时?的不敢置信与荒唐。
“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他来了,你说你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冲我撒气?”柳絮宁想?着想?着有些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和我说话?”
这样对她一点都不公?平,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道?理要承受他的阴阳怪气。
“是?我的错。”他抱住她,全盘认下。面对梁锐言,他可以装着理智装着傲慢,可嫉妒是?阴暗里滋生的苔藓,愈长愈盛,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占据个密密麻麻。
柳絮宁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从他怀里退开一步。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依然是?如?刚才般的宁静。水在这时?烧开,咕嘟咕嘟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她用这样剔透的眸子直视他,梁恪言莫名有些心疼,可这委屈是?他带给她的。